“別動，睡覺。”
裴沅臻渾身僵硬不已，慕寧卻比他鎮定多了，她說完這一句，就靠著他睡過去了。
慕寧睡得很香，裴沅臻卻睜著眼睛看了屋頂好長一段時間。
身旁的人清淺的呼吸在他的耳邊響著，裴沅臻實在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還有他那不爭氣的……
裴沅臻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前一夜的記憶好像活過來一樣。
最後他只能在心中默唸起了小時候在寺裡面讀過的經書，也不知道折騰到幾時才睡著的。
等他睜開眼時，發現慕寧還沒有醒過來，反而他鬆了一口氣。他暗暗幫慕寧把被子蓋好，像做賊一樣出去了。
慕寧在他走出去後，才緩緩睜開了眼，露出一個笑容。
千里的路程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路途浪費了幾個月，他們終於趕到了邊境。
那邊已經有官員在等著了，就像是驛站那些人一般，這些官員同樣並不清楚怎麼安頓這金貴的公主。
往常流放到這裡的人，是要按照文書分配到地方或進行勞作，或變為平民的。
那些官老爺被貶後，受不了這樣嚴酷的環境，更拿不起那些田地裡的物事，沒過多久就染病沒了。
他們敢對那些官員這樣做，卻不敢對公主這樣。
誰也不敢保證皇帝會不會想起這個被他流放到邊疆的女兒。
看出了官員們的為難，慕寧笑著對他們說道：“既然我們來了，你只要給我們登記一個去處，我自由活動就好。你們不用挖空心思想怎麼安頓我了，若是皇上這樣問起來，我自會向他說清。”
一聽到慕寧主動這麼說，他們立馬就鬆了一口氣。
既然公主要自行安排，那他們的確不用考慮這些事了。
至於裴沅臻，他本來沒什麼罪，就是陪同公主來的，他們自然無權過問。
其中有好幾個官員在看向裴沅臻時，眼神裡面還有著說不出來的熱切。
“多謝大人們的照顧了，那就這樣吧。”
慕寧不打算跟他們多說下去，隨便找個理由就把他們打發了。
官員們臨走之前還給了慕寧選擇的權力，她願意在鄉鎮上住，那就住在鄉鎮上，願意在這城裡住，他們也拍手歡迎。
他們甚至還熱心地表示，要不要給慕寧安排幾個士兵保護著她。
慕寧自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公主要住在何處？”
裴沅臻問了一句。
他現在就跟慕寧的管家沒什麼兩樣，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都要包辦，晚上甚至都要……但他甘之如飴。
“去那條河的旁邊找個村落住下來吧。”
慕寧彷彿是信手一指。
看到那個村子，裴沅臻眼睛微微閃了閃，沒說什麼，就讓他的手下去安排了。
手下先過去，兩個人慢慢在河邊走。
這時裴沅臻才問道：“那地方很危險，你應該知道的，你為何要在那一處？”
這條河是他們與燕國的分界線，附近的村子最容易受到燕國的侵襲。
過不了多久，等到開春，村子的人都會搬走，躲避災禍。
慕寧住在這裡，要是說沒其他的目的，他是不信的。
慕寧也沒瞞他：“你覺得今年冬天的天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