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帶著探究,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采薇不敢看她,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說完這話,她抬頭飛快看了她一眼,緊接著又斂下眼眸,壓下心頭的痛苦,說:“我知道,娘,早在幾年之前,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了。我從小跟著我娘,她什麼性子我知道。”
“我最初也沒反應過來,是後來時間越長後,我才驚覺不對。原本想一輩子都瞞著這事,想不告訴你的。”
她說著,特意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但是,回來看到這裡的一切,又在回來這的前一晚,我夢見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所以,在看到你後,我一時間有些忍不住。娘,謝謝你。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娘,一輩子的娘。我和莎莎,都是你生的。”
說完,她顧不上疼痛,朝李媛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李媛怔怔地看著她,嘴巴張了張,好一會兒,看到她還跪在那,便將人拉起。
“你這丫頭說得什麼傻話,你和莎莎本來就是我的孩子,也本來就是我生的。我待你和莎莎好,是應當的。”
哪怕李媛沒有明確的回應,但采薇還是知道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說,不管她是誰,她這個身子就是她們的娘。
當孃的,養自己的孩子,對自己的孩子好,是天經地義的。
正是因為聽出話外音,采薇在慶幸的同時,眼眶又開始發脹。
她和莎莎,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一個如此好的人。
倘若還是自己原先那個娘,她想現在她和莎莎不定在哪受苦。
或許會如之前夢見的那樣,自己沒能被娘帶出來,而是娘死了,然後劉冬生居然娶了舅娘當媳婦。
之後那個冬天都沒過去,她就被劉冬生給賣了。
就是賣到她曾聽說的那個紅樓中。然後她到那邊不過三個月,就被送到了府城。
在府城,被人關起來,每日有人來個她說一堆東西,之後教導她一些魅惑的手段。
後來她慢慢忘了自己以前叫什麼,每天只是不斷地練習,練習,再練習。
什麼都學,包括彈琴和練舞。
等她及笄了,容貌出落的越發標緻後,就被送到了京城,當舞姬。
所謂的舞姬,不過是那些大家男人養來取樂的玩意兒。
她每日周旋在那些男人中,隨著年齡漸大,被當家夫人尋了藉口發賣到花樓中。
也是在那,她一次與人爭執中,磕了頭,之後慢慢的想起自己最初叫什麼,家中還有誰。
然後等她讓人回去找時,才發現妹妹小小年紀,就沒了。
而給她當後孃的舅娘,也早就死了。
她瘋了一般的報復劉冬生那個畜生,去報復當初送她到京城來的人。
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她花齡凋謝後,曾經伺候過的男人,不可能會為了她一個舞姬,去做得罪人的事。
之後到花樓後的恩客,對她也不再有耐心,能幫她的人極少!
最後的最後,那些她要對付的人,知道她的行徑後,直接命人買下她。
被買下的當天,她就以死契丫頭的身份,被人捏著脖子,灌下了鴆(zhen)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