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二沒了,這些年他們家要交賦稅不說,每到服勞役的時候,她還要再痛一次。
不管哪個兒子,哪個孫子去,她成天都要提心吊膽。
生怕一覺醒來,得到消息就是讓他們家去收屍。
其實高寧垚死了,她固然開心。
但她的孩子已經死了,早在十幾年前就沒了。
甚至死之前,連眼睛都沒睜開過,更別說留下隻言片語,這才是她最深的傷痛。
現在就算兇手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也不能叫她的孩子活過來。
她的傷痛,依舊會在!
閆嬌和李媛兩人觀察的真切,見王老太說話的時候,眼底閃過的黯然,也沒再去觸動她。
彼時的流雲縣
許崇光看著手中的字條,遞給白師爺,之後說道:“老白,你看,咱謝賢弟的能耐可真不小。這才去府城多久,居然把鄭知府和錢通判都弄倒了。幸好咱們沒直接被他對上,也幸好咱們不算太得罪他。不然我怕這縣令的位置都沒坐熱,就被人趕下去了。”
白師爺接過許縣令遞過來的字條,仔細看了一番,最後說道:“大人,那原定的計劃,在春耕這些天,先找藉口,不讓人耕種的事?”
“先停一停,等這幾天縣試過後再看!咱也不一定非得揪著春耕這個收錢,總歸是還有別的辦法。”
白師爺這段時間,沒少和曹爺這邊的人接觸。
本來斂財,就是為了日後做官有個更好去處的他,開始琢磨起,是養雞好,還是殺雞取卵好。
要是養雞,那流雲縣這些富商,日後都算是他的人脈。
他做官後,要是有需要,只要官位不是特別低,這些人肯定會願意與他往來的。
這樣每年的孝敬,指定跑不掉。
倘若是殺雞取卵,那就是現在想盡各種辦法,讓這些商賈往外掏錢。
如此一來,最初收到的銀子是多,頂多也就三年的工夫。
但從長久來看,於他不利。
畢竟他日後要做官,既然做官,那官聲就很很重要。
現在要沒處理好,往後容易落人話柄,為政敵所攻訐(jie)。
他這些天琢磨了很久,覺得沒必要保持初心,一來就斂財。
不過他終究是個師爺,且許崇光來這是帶著目的,他做不了對方的主,只能不著痕跡地勸說。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都沒想好怎麼勸,對方居然主動放棄趁著春耕斂財這個計劃。
此時他心裡歡喜的同時,不忘故意問:“大人,那柔姨娘那,是不是不好交代?”
許崇光作為男人,就算再疼小妾,也沒有讓對方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的道理。
尤其,他現在遠離京城,又是一地的父母官,且還有了別的心頭好。
這會兒他聽到白師爺的話,毫不在乎道:“有什麼不好交代的,本官說什麼就是什麼。到底是本官做官,還是她做官?對了老白,你找人放出話,說本官想給柔姨娘租個院子,也不用多大,一進院就行了。她不想住後衙,那就自己住吧。一進院,夠她和她的丫頭住了。其他人,都接回後衙,讓他們儘快各司其職,免得事事都要思寧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