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趕考的人出來時,絕大多數人都是沮喪的,只有少部分人一臉輕鬆。
而這少部分中,就包括李鈞李錚這對堂兄弟。
兩人看到李泰,頂著一身溼得可以擰出水的衣裳,接過傘,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馬車前。
馬車中的謝硯之遲遲沒等到人上來,就掀起車簾一角,朝就直接坐在馬車轅上的人,喊道:“進來!”
李錚正叫應磊的馬車伕趕車時,就聽到這句話。
“姐夫,貢院離咱謝家也沒多遠。加上馬車又是應兄的,我和鈞子還是不進去了。”
謝硯之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便說:“雲敬不在意這個,你們先進來換身乾衣裳。”
李鈞聞言看向李錚,最後兩人默默進了馬車廂。
謝硯之拿了兩條細棉布巾朝他們丟來:“先把身上的溼衣裳脫了,再把頭髮給擦一下。家裡已經備好熱水了,回去沖沖即可,現在大伯和三叔都在家裡等你們的消息。”
他說著,又翻出兩身乾淨的衣服,朝兩人扔了過去,之後便又將之前看到一半的書翻開繼續看。
李鈞兩人都不是那等扭捏之人,簡單擦了下身子和頭髮,就換上乾燥的衣物。
等兩人處理好自己,抬頭看向他們敬重的姐夫,結果就見他頂著一張豬頭臉。
“謝哥,你……”
李鈞一驚詫之下,連以往的稱呼都冒出來了。
他姐夫不是已經轉運了嗎,怎麼現在又是這個模樣?
難道說,今天沒吃他姐給準備的東西?
他以前倒黴的時候,成天就是頂著這樣一張臉。
總之臉上的傷,就沒有徹底好的那一天。
每次快好之時,新傷總會很及時的添上。
謝硯之知道他們在驚呼什麼,就說:“意外,出門時不小心踩到水給打滑了。”
說著,他朝外頭的馬車伕喊道:“柳叔,咱回去!”
“好咧!”
貢院離謝宅這條所在的舉人衚衕是真的很近,這大雨天馬車就算走得慢,也不過是一刻鐘的腳程。
馬車是被直接開進謝家,直到垂花門處才停下來。
李大海和李三海以及馬氏都來了。
三人看到李鈞李錚這對兄弟倆的精神還不錯,這才鬆口氣。
在謝硯之和應磊家的馬車伕說話時,馬氏就催著他們兩人去衝一下熱水。
與此同時,著急等待的人,還有采薇和青莎。
姐妹倆似乎在這一兩個月內,又早熟了不少。
尤其是采薇,知道了什麼是科舉。
科舉對一個人乃至他的家庭,影響有多大。
她早就知道今日舅舅和三舅會考完,又因為一早下雨,在下午之時,就將灶房的其中一口鍋,給專門空出來燒熱水。
這會兒在房中練繡活的她,叮囑青莎不要出門,自己則是走出去看情況。
待見到兩個舅舅被三奶奶催著去洗澡時,她歪著頭想了想,就回房對青莎說:“莎莎,舅舅他們回來了。大爺爺三爺爺還有三奶奶都過來了。咱們晚上給他們做飯吧,你想吃什麼,姐姐給做。”
青莎放下秀直線的手棚,抿著嘴說:“姐姐做什麼都行!”
采薇看她那樣,知道她又想娘了,就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低聲安撫:“莎莎是不是想娘了?其實姐姐也很想。只是現在娘要做大事,咱們不能跟著,不然就是給娘添麻煩。爹說,等他鄉試後,娘會回來的。到時候,娘就可以一直都跟我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