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茜的眼神，莫輕古沉默了。
他願意相信，甚至聽到這個話，他都有一種慶幸的感覺。
但緊接著，他的身體就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被抽乾了力氣，緩緩的癱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也就是說，你現在承認了是麼......”
“承認你之前，確實有過背叛對嗎？”
李茜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卻已是全無悔意。
“什麼是背叛？我只是個被拋棄的孤兒，本就被嫌棄，談何忠誠。”
“但我沒有背叛東方學院！...也沒有背叛你。”
聽著李茜的聲音，莫輕古突然感覺自己真的老了。
這與實力和壽命沒什麼關係，主要是一種挫敗感。
他今天才感覺，自己其實一直都不懂這個女孩，不懂這個一直以來自認為是女兒一般的李茜。
他只是覺得她任性，刁蠻，幼兒時受到的創傷，長大了想要通過任性來彌補而已。
但可能...不僅僅只是這樣。
莫輕古有氣無力的坐在那裡，不解的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有什麼需要著急獲得力量的原因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力量，什麼都得不到，不是嗎？”李茜回道。
“為什麼這麼想？你想得到什麼？”莫輕古更加的摸不著頭腦。
在東方學院中，因為是他親傳弟子的身份，即使是很多高層，也不會對李茜說什麼重話。
李茜搖了搖頭，聲音漠然地說道：
“可一切都是很現實的，不是嗎？”
“從君安易進入學院的那一刻起，原本屬於我的光環，不是都到了她的身上嗎？”
“也包括你吧，從那之後，你就基本是圍著她轉了。”
“因為她是百年難遇的天才，比我更強！前途更光明！未來更有價值！”
莫輕古一時語塞，連忙解釋道：
“我是學院院長！那只是我培養未來的人才應該做的事情！”
“是嗎？那要是我比她天賦高呢？”李茜立馬回道。“你應該做的事情，是不是就有所不同了呢？”
“憑什麼，就因為我天生沒有她那種天賦，就要處處低她一頭。”
“要是我認命，可能我早就已經死在不知道哪個水溝裡了！”
“我不認！是我的我也要，不是我的我也要！我要搶！不擇手段的搶！”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一時間情緒上頭，竟出現了那種被神祇蠱惑之後的症狀。
雙眼血紅，整個人陷入了那種癲狂的狀態中，顯然已經被執念和慾望衝昏了頭腦。
莫輕古愣愣的坐在她的對面，面目呆滯。
此時的兩人，就像是一對互相不理解的父女，終於迎來了情感的爆發。
莫輕古痛苦的扶著自己的額頭，頹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他知道，一切已經發生，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他覺得這是他的錯，帶給了這個孩子光明，但卻沒能引領她走上正路......
眼中緩緩的浮上一點果決，突然閃身來到了李茜的身邊。
右手用力的抓住了她的頭，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忍心，開口道：
“孩子，忍著點，這是我最後的努力了。”
說完之後，手上一陣黑光閃動，覆蓋了李茜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