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人也真是不容易，不過也是個能人，如果沒有這個腰椎疾病，這老人妥妥的人生贏家。
從學徒工幹起，在北京城娶了媳婦，買了一處院子，還有了五個孩子。
要不是因為腰椎的問題，這老人在鞋廠最起碼都得是個五六級工之類的角色。
不識字，但是會畫圖，別人的腳穿多少的碼的鞋，搭眼一看就能看出來。
“老爺子，不是我說您，您這也是兒女雙全，家庭美滿幸福，怎麼就想不開呢？
好好的配合著治療，多享幾年福不好嗎？
剛才聽說，您上面還有個老孃，你也不想想，你真癱瘓了，躺在床上，你老孃不擔心？
還是說，你打算弄點耗子藥喝了，一了百了？”張衍開導著老人。
有一句話，張衍沒有說，怕說出來老人受不了打擊。
如果老人的身體沒有問題的話，或者說老人早一點治療的話，完全可以繼續從事製鞋的工作。
那樣的話，他就是正兒八經的皮鞋廠的工人。
看病什麼的，全都能公費報銷。
現在，只能是自己花錢看病，也不知道是省了還是費了。
還有，要是早治療的話，他最起碼還能多幹好幾年的活，以他的製鞋工藝（自己說的），怎麼也能賺大幾百塊錢，現在這個錢也是賺不到了。
剛剛張衍的話不算好聽，直刺老人的心房。
他癱瘓了，老孃怎麼辦？
他可以一死了事，一了百了，可是老孃怎麼辦？
老人不再吱聲，也沒有了剛剛講述他輝煌人生的興奮勁，默默的躺在床上，想著心事。
張衍也沒有再說別的，收起自己的銀針，轉身下樓。
張衍敲開老梁頭的門，“小張來了，我聽說咱們醫院來了第一位住院的病人？”
老梁頭雖然不管事，可是對醫院的情況還是很關心的。
“是啊！咱們紅星醫院有了第一位住院的病人。”張衍笑道。
“好，好！有一就有二，那句話怎麼說的來，一生二怎麼著的？”老梁頭想拽一句詞，結果想了半天沒想出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張衍趕緊給他補上。
“對，對！就是這個詞！
有了一個病人，就會有兩個，三個，就會有無數個病人。”老梁頭興奮的笑道。
“梁院長，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咱們醫院的事。
之前一直都沒有在意，這剛剛才發現，咱們紅星醫院沒有專門收費的。
還有掛號這一塊，也沒有人。
住院部我倒是人梁燕暫時先負責起來了，反正人不多，先湊合著。”張衍笑著說出自己的來意。
一個醫院，居然連個收費處都沒有，這能叫醫院？
“你說的對，收費要不讓苗····苗大壯的兒子負責起來？”
“梁院長，我不是不信任苗志遠，我是感覺吧，咱們一開始就應該正規起來。
讓廠裡給我們派兩個人過來，會計加出納。
收費掛號可以合在一起辦公。
正好原來給小趙他們留的那間辦公室也不用留了，拿出來當收費、掛號室。”張衍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