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冷冷看著沈之峰裝腔作勢,胃裡翻江倒海。
京兆府尹再次拍響了驚堂木:“堂下不要私自說話了!沈之峰,如今韓柔狀告你,狀紙你也看了,上面所訴罪證,你認還是不認?”
沈之峰對著公堂上的府尹作揖行了一個拱手禮:“大人望明察,我不認,這些事我從未做過。”
他身穿一件靚藍色長衫,身挺得筆直,眼中帶著幾分無奈的惆悵,一派清明斯文有風度的樣子,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時間唬住許多人。
尤其是一些婦人,都暗暗想著,國公爺生得俊美,又獨守一人,這般的好郎君,韓氏居然不要,還鬧到如此地步,丟死人了。
府尹又轉問韓柔:“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面對這樣的場面,韓柔並沒有慌,而是條理清晰的指出:“口說無憑,我先前已經呈上賬目,大人可以派人查驗,此外,我還有一個證人,也已經帶過來了,就在外面等著。”
京兆府尹點點頭,吩咐衙役:“帶證人上來。”
沈之峰的後背閃過一絲涼意,心中浮現起不好的預感。
那人慢慢走到公堂之上,赫然就是月娘。
儘管沈之峰恨不得現在就一劍刺死了她,可是實在無法阻止她開口。
府尹問:“臺下何人,所訴何事?”
月娘深深的看了一眼沈之峰,隨即跪在地上:“大人,民婦叫月娘,是沈國公爺沈之峰的外室,之前一直被他養在琵琶街,為他生育了一子一女。十四年前,我與夫人同時懷孕,沈之峰便利用奶孃,將我的孩子換到國公府.....”
月娘還未來得及繼續說,外面已經是喧譁一片了。
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風度翩翩、深情款款的國公爺,竟然是個違背誓言的騙子,還做出將外室之子換了真嫡女這樣的醜事!
那外室算個什麼東西,連妾都算不上。虎毒不食子啊,都是女兒,怎麼就能如此偏心。
“肅靜!肅靜!”府尹將驚堂木拍響。
沈之峰怒不可遏:“你在胡說什麼!”
賤人!真是個賤人!
月娘冷笑起來,尖聲反駁:“我胡說?你替我買的院子、丫鬟婆子,還有那間店鋪的夥計,店鋪的賬目都能證明我說的話,這麼多年,你也是一直拿夫人的嫁妝來補貼我。你這個翻臉無情的小人!白眼狼!大人,他還曾經買兇滅口,都是夫人救了我,因此我才願意上堂作證!”
來這裡之前,月娘已經被沈傾雲治的服服帖帖,該怎麼說,那都是教好的,此刻倒也是吐詞清晰不慌張的。
她也是真的恨,蹉跎一生,一片真心付諸流水、眾叛親離。
府尹斜眼瞥了一眼沈之峰,見他面上已經沒有剛才的鎮定了:“沈之峰,證據和證人都有,你可還有什麼要爭辯的?”
沈之峰猛地一甩衣袖:“她這是誣告,我也有證人!”
“帶上來。”
來人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走路有些不穩,似乎是腿腳有什麼問題,到了公堂上,跪倒在地,匍匐著磕了一個頭。
韓氏驚呼,猛地上前一步,眼中浮現出不可置信:“你,你是誰?”
那女子抬起頭來,竟然與當年的奶孃有七八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