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這麼問?
不是俞保國私生活有問題,還與人生了一個非婚女兒,這姑娘為什麼問到俞保國的妻子。
眾人有些聽不懂。
“伯伯沒見過他們對不對?我也沒見過。
我與傅文生夫婦的女兒都是在林市同一家醫院的婦產科出生的。我比傅家的女兒早兩日,他們在醫院看到了我的親生父母。
我的養母任芳嫁給傅文生那一天開始,她就深深地知道,只有生了兒子,才能過好日子,傅文生有三個姐姐,家裡因為重男輕女,女兒上了初中考不上中專就沒再讀了,可傅文生卻讀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二十一歲時才考上中師。
他們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承受家裡重男輕女的痛苦,在看到我親生父母那一刻,就謀劃好將兩個女嬰調換。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怎麼做的,但我在半夜起來喝水,聽到他們房裡的說話商量。傅文生在嘲笑,他說俞保國再聰明又如何,兩口子還不是替他們把女兒培養成了人才,而他們的親生女兒就只配成為他們教兒子成材的工具。
我本來不相信的,可是我將自己的臉,對著他們的臉,一遍又一遍,我沒一點長得像他們。
我問養母,‘你們待我和弟弟如此不同,我不是你們生的?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是不是你們的親女兒死了,撿了一個我。’她生氣極了,對著我大吼‘我親生女兒活得好好的’。
我就知道,夜裡聽到的對話是真的。
不僅他們夫妻知道所有的真相,傅家的祖父母知道;任家的大姨、外婆也知道。所以每次我因為不公求助時,他們總是說,這是傅家的傳統觀念,你忍忍就好。
今日,為了傅斌能考上好學校,他們就要犧牲我,來日他們更會做出更加過份的事。
我也知道人和人不一樣,我不盼與俞保國相認,我只需要他站出來,幫我與傅家脫離關係,我十八歲了,我長大了,是合法居民,我可以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我可以自己掙錢讀大學,我只求一個公平和真相。
我的人生,從小到大充滿了無數的悲傷與黑暗、屈辱與不公。那樣張狂的重男輕女,即便我處處努力,即便我努力地學習,我很小就學洗衣服,學洗碗、學做飯、收拾房間……
讓我覺得無望和窒息。
伯伯,求你幫幫我,我不欠養父母的,他們給了一生的陰影和痛苦,我只想擁有正常人的人生,為什麼這麼難。
明明我都憑自己的本事,能夠上更好的學校,可他們卻改了我的院校,要捆綁住我的身體和靈魂,讓我成為他們培養兒子成材的工具。
他們兒子是否成材,是他們的責任,不是我的。
他們兒子成績不好,卻要我留績,我明明成績優秀,這公平嗎?
我要見俞保國,我想在死前,看看我的親生父親,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人,他是否知道有我存在?
我要見他!
天下間,所有的父母都這樣迷糊嗎?自己的孩子被調包,居然會渾然不知,長得不像也瞧不出來嗎?
也許親生父母也沒有在乎過,或是發現了,只裝作不知道。
養父母的刻薄,我已經不敢對父母這種長輩有任何的奢望,我只是想脫離傅家,不管好與壞,往後一個人過,可我不將此事鬧開,我就只會生活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