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揚轉過身時。
胡靈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流血的地方只有眉心，卻不論怎麼止血也止不住。
“胡靈，你聽聽見我說話嗎？”
“堅持一下，我一定不會讓你魂飛魄散！”
徐揚將胡靈抱起來放在冰上，其身上的溫度總算是消退了一些。
不過皮膚還是透著紅色，嘴唇更是紅的厲害。
胡靈覺得自己法力快要消失殆盡了，不，準確來說，是已經消失殆盡了。
渾身都好疼，疼的幾乎麻木。
好像原身也被破壞了，臉上燒灼的厲害。
不會毀容吧……
毀容的話該怎麼辦，她又不殺人，總不能去扒下人皮啊。
要是她敢去扒人皮，徐揚一定會收了她。
這人是個非常嚴苛且冷酷的道士，連給人打麻醉劑逃跑，也要被他抓回去……
胡靈覺得自己的思維一直飄忽不定。
也不知道是昏厥了多久，她才緩緩有了清醒的意識。
“這是哪？”
“是你的夢境。”
胡靈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那你是誰？”她謹慎反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
說話的是個男人，聲音很是低沉，胡靈總覺得自己在哪聽過，但又記得不太真切。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把我拉進來的？”
胡靈從沒來過這裡。
雖說是她的夢境，但這裡空無一物，根本就是她從未涉足的地方。
何況她剛剛修為大損，這時候肯定還在昏迷才對。
“你很聰明，那為何猜不出我是誰？”
男人神秘的聲音飄蕩在四周，胡靈根本無法定位到他的位置。
她乾脆不予回答，當即坐在了地上。
“你愛說不說，反正我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正好我原身受損，在這裡避避日子，還能晚些看見我被毀的容貌！”
“如果真的毀容了呢，我就回我的山林裡，要不然留在地府的話，肯定會被秋生嘲笑！”
“不過……我擅自闖入陣法內的時候，秋生好像也很著急，一直在叫我出去，可我沒聽他的！”
胡靈好不容易恢復的清醒的神智，即便是在夢裡，也想多說幾句。
她能感覺到那男人想開口插話，但胡靈可不會給他這種機會！
“對了，我闖入陣法的作用很大的！”
“你不知道，我進去以後，徐揚明顯輕鬆了好多，他的根基沒有被破壞，全都是因為我救他及時呢！”
“可是也正因為這樣，我的修為差點全都毀了……估計也就只能保住人形。”
胡靈略作憂思。
沒想到她剛停頓，那陣空靈且神秘的聲音便又出現了。
“所以那個陣法你們成功了嗎？”
“嘖，保住人形也好呀！”
胡靈微微一笑，似是重燃鬥志般，低笑著繼續講述：“能保住人形都已經不錯了！”
“差點把我的狐狸皮都燒沒了，還是從臉先裂開！”
“真是絕望呦……”
繞來繞去又說回來了。
正當胡靈打算另起一個廢話題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周圍的白色開始變暗。
自己意識也開始漸漸恢復混沌。
要消失了嗎？
還是要繼續陷入？
“胡靈，胡靈……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是徐揚的聲音？
胡靈覺得自己意識又重新再凝聚，直到她緩緩睜開眼。
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
“徐揚……真的是你喊我啊，還以為幻聽了。”
胡靈動了動身體，似乎沒有在夢裡靈活。
但好在都是有知覺的，臉上也不再疼了。
“你終於醒了，我差點以為要救不回你。”
見她清醒，徐揚心裡繃緊的弦也終於鬆了鬆。
胡靈已經昏迷了兩月有餘。
連萱芝的體力都恢復了，她卻遲遲沒有醒來的跡象。
“我當然會醒來啊，對了，我毀容了沒有？”
“……沒。”
徐揚看向胡靈眉心的那道赤色線條，不知道該不該這樣說。
“只不過是留下了一道紅痕，點睛之筆，不算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