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晚靜靜的聽著。
她很少聽江遇白說起過去的事情。
一次是現在,而上一次是在去牢房的路上。
她知道江遇白能夠成長到今天,一定歷經了千辛萬苦,嘗試了很多常人所不能忍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江遇白的小時候竟然過得這麼苦。
這種苦不是物質。
也不是精神。
而是從小就要經歷旁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經歷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放在一個成年人的身上。
也會害怕和無措。
更別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了。
不過才六歲能懂什麼?
她六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呢?
還在玩滑滑梯盪鞦韆。
還在爸爸的寵愛下,哥哥的寵溺下。
他們一點點都不捨得自己受委屈。
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任她挑選。
她是家裡最受寵愛的小公主。
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
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別說這種恐怖的地方。
就因為自己小時候有一次看到動畫裡的恐怖畫面,嚇得不敢在夜裡睡覺。
爸爸就吩咐傭人把家裡所有的燈都開著。
無論是外面庭院裡的燈,還是房間的燈,全都開著。
更甚至樓梯上的燈也都亮著。
整個家裡亮如白晝。
她無法想象江遇白那個時候才六歲。
就要在這麼漆黑陰暗的地方。
這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該是多大的打擊和傷害。
虞桑晚的眼底充滿了心疼。
她的紅唇輕輕的抿著。
她看到江遇白伸手比劃了一下。
他的手指白皙又修長。
可是那輕輕的比劃一下,根本就比劃不到這條走廊究竟有多長。
江遇白帶著虞桑晚往裡面走著。
這條走廊十分漆黑。
如果不開燈的話,整個人就像是置身於黑夜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尤其還是這條走廊十分的幽深。
看不到底。
根本就不知道這條走廊究竟有多長。
虞桑晚不禁握緊了江遇白的手指。
江遇白好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那個時候我只想要快點離開,可我什麼都看不到,每當經過這牆壁時,就會有一層微弱的光散發出來。 ”
“只能靠著這一抹微弱的光,給自己打氣,有這抹光在,似乎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江遇白一手牽著虞桑晚,另一隻手緊貼著牆壁。
“那個時候我依稀記得很冷很冷,冷的手指貼在牆壁上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我一點點摸著牆壁,一點點往前挪著,即使心裡在害怕,我都不敢停下,我怕我一停下來就不想往前走了,我怕我一停下來就害怕的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只覺得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江遇白此時此刻手放在牆壁上,卻感受不到小時候的那股冷意。
因為虞桑晚握著他的那隻手,源源不斷的傳給他熱意。
給他溫暖。
這溫暖,比任何的涼意都要厲害的多。
“遇白,那個時候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虞桑晚的秀梅緊緊地蹙著。
原來江遇白從小到大過的竟然是這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