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見到魏珠微微的笑起來,拍拍身上的襖子,“你送的東西,我收到了,牢裡陰寒,我很暖和!”
魏珠隔著柵欄握住梁九功的手,“師傅,為什麼呀?到底為什麼呀?”
梁九功不答反笑,看著他身上的總管太監服色,輕輕的拍去他肩膀上的灰塵,
“你如今也是乾清宮總管了,可不能哭了,會壓不住底下人的。”
“乾清宮裡比你資歷老的不少,你要步步小心呀!可別像我這樣。”
魏珠知道師傅擔心自己,用力的點點頭,“師傅放心,我都知道。就是沒有師傅護著,我睡覺都不踏實。”
梁九功一笑,“慢慢你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能睡踏實了。”
“皇上能讓你做總管,能讓你來看我,就是信你的,”
“在宮裡當差,只要有皇上的信任,你就什麼都不用怕。”
魏珠聽著梁九功說話,心裡莫名的安定不少,這些道理他都懂,也勸過自己,可是彷彿從師傅嘴裡說出來,才更真一些似的。
他心裡一安定就想幫師傅,低聲說:“皇上讓我來聽聽您說了什麼。師傅,皇上想讓你說什麼?你就說唄!咱們保命要緊呀!”
梁九功一嘆,好半天才說:“皇上……皇上罰我沒罰錯的。”
魏珠心裡發急,捏著拳頭,低聲問:“是不是太子爺威脅你的?”
梁九功一怔,緩緩搖搖頭,“此事,你無須多問。以後你要想著好好伺候皇上。”
魏珠急了,“師傅伺候皇上多年,就這麼突然被關起來,皇上得多生氣呀!您什麼都不說,皇上豈不是更加惱怒?”
梁九功閉著眼睛,淡淡地說:“傻小子呀!”
魏珠心急不已,抓心撓肝似的難受,跪倒在柵欄邊,“師傅,你就說點什麼吧!”
“你常說:人總要活著才有以後,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怎麼不記得了?”
梁九功微微搖頭,“就當我是最後一次對皇上盡忠吧!”
魏珠實在不能理解師傅的心思,又給獄卒塞足了銀子,讓他們善待梁九功,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他坐馬車往紫禁城去,他一路都在琢磨梁九功。
突然馬車停了,他也醒過神,問一聲:“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