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宮裡去的馬車上,年氏一直繃著臉,手緊緊的捏著帕子,眼睛不時的掃視郭絡羅氏。
郭絡羅氏是扮作年氏的下人進宮的,打扮上和年氏的大丫頭差不多。
年氏的目光她感受得到,只是沒心思管她,她一直在想八阿哥的話。
之前,八阿哥眼裡寒芒森森,“額娘估計已經心灰意冷了,我不能過去,你代我好好送送她。”
郭絡羅氏一直都在想:我要怎麼做?我能怎麼做?這樣做真的行嗎?年家可靠嗎?
很快馬車到了宮門口,宮門巍峨,禁軍肅然,鎧甲鮮明。
郭絡羅氏先下馬車,看著宮門,心裡感慨萬千,
曾經,這是她隔幾日就要走一回的地方,如今再來,已是物是人非了。
年氏的大丫頭一下車就見她看著宮門發呆,心裡鄙視,礙著她的身份,礙著是在宮門口,不好說什麼,
大丫頭回身扶著年氏下車,輕聲說:“主子小心!”
郭絡羅氏猶如針扎一般,倏然回神,
她暗罵自己:現在還想那些做什麼?
事到如今,只有胤禩坐上那個位置,自己登上後位,把一切踩在腳下,才能一雪前恥。
她沒有任何遲疑,立刻過去恭敬地扶著年氏,
傳話的小太監把人交給儲秀宮迎人的小太監,也不往宮裡去,直奔暢春園交差去了。
郭絡羅氏眼明心亮,出手大方,一下塞了好幾個紅包過去。
小太監是才到儲秀宮服侍的,並不認得郭絡羅氏,以為只是平常下人,收了紅包還衝她一笑。
太監、宮女們就是靠紅包、打賞發財的,得了好處立刻眉開眼笑,不用人問,話匣子就打開了,
“福晉不用擔心,主子比昨日又好些了,還喝了春容姐姐親手熬的米油呢。”
年氏心裡一沉,擔心良妃被怠慢了,“米油是什麼?怎麼不喝參湯?是藥材不足嗎?”
小太監笑說:“福晉有所不知,太醫說主子虛不受補,人參、燕窩這些吃了也沒用,”
“就要吃煮粥時浮在最上面的那一層,那就是米油,最是補中益氣、健脾和胃。”
年氏鬆了一口氣,“如此就好,我這都擔心了一路呢。”
小太監又說:“昨天確實是兇險的很,主子都喘不上氣了,臉都快憋青了,太醫來紮了針才穩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