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隔著層層人群,落羽眼中的他遙遠又模糊,只是被那挺拔的身形和清冽的嗓音驚豔了許久。
第二次遇見是在漆黑的夜晚,燈光闇弱且不均勻,隔著鐵門和窗口的柵欄,落羽只能將他的臉看清個大概。
本次遇見卻與前兩次大不相同。
落羽焦頭爛額地踩著縫紉機,面容憔悴。
他則神色淡然地站在近旁,微微彎著腰,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輕輕敲在桌面上。
落羽抬頭時,與他的臉僅有咫尺之距。對視間,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天啊,這麼近……
落羽垂下眼簾躲避對方的視線,她一顆可憐的心臟砰砰亂跳,幾乎要從胸腔躍動出來。
而她剛才說話居然那麼大聲,那麼粗俗!
男人唇形精緻,唇色鮮潤。
嘴角微微勾起時,就像一枚粉潤的月牙兒那般優雅惑人。
但她剛才居然說,要讓這麼漂亮的一雙唇去牆皮上蹭蹭……落羽低頭、懺悔,同時又心猿意馬地不斷在腦海中描摹出男人漂亮的唇瓣。
——很好啃的樣子。
落羽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這可是在逃生遊戲裡,她警告自己,不要再為了區區美色將自己陷於危險的境地中了!
男人落在桌臺上的手動了動,輕輕撫過搭在縫紉機旁的那段布料,動作輕柔、緩慢、不徐不疾,粗布在他手中也變成了華美的絲綢一般。
一切盡被落羽收入眸中。
好勻稱的一雙手,從肌肉的分佈到每一段指節的比例,全都完美地戳在了她的心巴上。
而且肌膚細膩,玉琢成的一樣。
落羽可恥地動搖了。
什麼叫區區美色——如果一個人活著卻不能為美色而動心,那他活在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
落羽深吸一口氣:“長官,您有什麼事?”
“長官”沒有回答,他抬手去戳落羽頭頂那團看起來毛茸茸的髮旋——僅僅是出於好奇。
戳到了,手感怪怪的。
手指下的小人兒一抖,既委屈又不可置信地抬起了腦袋:“長官,我……你……”
他發現她總是這樣。
揹著他時常常做出一些叛逆又瘋狂的舉動,可每每來到他面前,又會瞬間乖巧的令人憐愛。
當然,偶爾也會在他面前撕下偽裝,故作兇惡地……咬他。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記憶讓神明不滿地皺眉。
祂不喜歡“偽裝”這個詞,可是用於描述落羽的行為時,這個詞又合適的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