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複雜。
帶著幾分疑惑，又有一分肯定，還有一些顫抖。
這也算是他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縱然做了心理準備，也還是不太容易接受。
就在他內心祈禱並非他猜測那樣時。
夏清竹緩緩點頭。
“是的，一開始，他只是想整容，讓自己看起來跟女人無異。”
“但是他發現縱然整了容，身體結構還是跟男人無異。”
“所以在跟你去寒國時，他下定決心離開你。”
“如果你願意認真想一想，就該知道，從某一年開始，他對你的態度轉變不少。”
123沉默著沒說話，內心卻知道夏清竹是什麼意思。
在他15歲那年，也就是弟弟13歲這年。
兩人在老家看到鄰居家的女孩結婚，送走花車的那天，弟弟十分感慨。
他問他結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他其實也不知道，只憑借自己的想法回答說：
“就是兩個人從此能在一個家裡生活，互相扶持。”
弟弟就那樣看了他很久，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也可以結婚。”
他當時愣了一下，旋即解釋結婚只有男人跟女人，沒有男人跟男人。
也就是那天晚上，弟弟坐在門檻上一夜沒睡，但是從那天起，就變得很黏他了。
夏清竹的聲音還在繼續：“只不過他的轉變有幾個階段，你知道的是第一個階段，至於第二個階段，就是他從老房子裡找到日記本的那天。”
123抬頭，眼神有些疑惑。
因為記憶中，他只記得那之後，弟弟就開始黏他了，甚至不喜歡他身邊出現女性朋友。
他只以為是因父母早逝，弟弟沒有安全感，怕自己離開他。
也當他說結婚的話都是小孩子天真的想法。
現在想想……
夏清竹盯著他帶著蕾絲面罩的臉道：
“在那之後，你弟弟從老房子裡找出一本日記，是你們母親當年留下的。”
“當年你們的母親因為一直懷不上孩子而心灰意冷。”
“你們的兩人商議過後，決定領養一個孩子。”
“經人介紹，說是有一個貧困人家才生了個兒子，但因為無力撫養想找人收養。”
“他們便經過村裡以及宗親這邊認可後，領養了那個男孩。”
“這個男孩正是你，沒曾想三年後的一天，他們的母親懷了弟弟。”
“兩人十分驚喜，想著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生下來。”
“生下來後，你父親就開始糾結要不要把你送回去。”
“但你母親不願意，好歹養了這麼久，於是兩人發生了嚴重的分歧。”
“再後來，她就聽說你的親生父母在你弟弟出生後，才過了一年就雙雙去世。””
“那時候你們家還算富裕，養一個是養，兩個也是養，也就決定把作為你留下來。”
123有些沒回過神。
“您是說，我弟弟早就知道我們不是親兄弟了？”
如果沒聽錯的話，弟弟說結婚的時候才13歲。
“沒過多久”最多也就一兩年？
夏清竹點頭：“嗯，你7歲那年，母親去世，8歲那年，父親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