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漠邊塞。
涼風席捲,黃沙漫天。
長隨江望手裡舉著一封信,興高采烈地衝入了主營帳。
“將軍,盛京又來信了!”
帳中那人身量挺拔高大,一身銀色甲冑,墨色玉冠高束。
正是江照野。
他聞言霍地轉身。
深邃的眉骨下一雙利若鷹隼的眼睛看來,猶帶著幾分凜冽肅殺迫人之感。
看得江望不由得手一抖,小小地後退一步。
即使同將軍日夜同處,他還總是被將軍這一身金戈鐵血之氣所震懾。
果然多年征戰自戰場長起來的武將,氣勢自不是盛京歌舞昇平之地的小將可比。
“將軍,是江大人的信。”
江照野頷首,接過信件。
江望便恭敬退下,守在營帳外面。
這是將軍的習慣。
向來只要江大人來信,他便要獨自一人靜靜讀信。
江望心中喟嘆。
將軍同江大人當真是兄弟情深啊。
營帳中江照野目光落在手中這輕飄飄的信封上,鴉羽般的長睫微動,眼中似是翻起墨色。
好半晌,他才慢慢撕開信封,小心將信紙取出。
再動作輕緩地展開信紙,好似這信紙是一隻沉睡的蝴蝶,動作重些便能將其驚飛。
只是他身姿雄渾魁偉,又穿著銀甲,如此仔細動作看著著實有些違和。
江照野一字一句地掃視著,但越看面色越冷。
直到看完最後一句。
江照野抬眼,眼中已滿是戾氣。
他在這蔓草荒煙的大漠多年,也是時候該歸京一敘了。
他將信紙放好,拿起佩劍私印,豁然轉身出了營帳。
提劍上馬。
“將軍!你這是要去哪!”
江望大驚失色喊道。
“回京述職!”
江照野身量高,他的戰馬亦是馬中最高大壯實的。
他提劍騎在馬上,逆著日光俯視著江望,仿若戰神一般。
“這……”
“邊塞所有事宜一應由楊副將處理。”
話音未落,江照野便一拉韁繩,馬兒高高揚起前蹄。
一落下便已奔出十尺。
江望還愣愣地張著嘴,吃了一嘴的塵土。
“呸呸呸!”
吐了半天再抬起頭,他已連江照野的身影都看不見了。
這就……回京了?
而且還不帶上自己?
江望委屈地癟嘴。
又想到江大人那封信,莫不是盛京家裡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