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林懷遠聲音極低,但回得乾脆。
林白猶豫半晌,還是勸道:“您這是何必呢,何苦這麼糟踐身子?”
林懷遠動作微頓,方才嘆息般道:“只要殿下能原諒我,我只求她原諒我。”
林白無聲又是一嘆。
當真搞不明白這恩怨曲折,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又想到香雪閣裡那個哭腫了眼睛的。
世間這痴男怨女,當真是說不清。
林懷遠也是跪得膝蓋生疼,可他想的更為長遠。
上次李華盈入宮告狀,即使聖上氣不過想要重罰,因著她求情,便也能從輕發落。
如今這樣的大罪,事到如今已無可挽回。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求李華盈回心轉意,不同他和離。
唯有如此,才能保全他和林府,才能保住他頭上這頂烏紗帽。
林懷遠亦深情想著,只要李華盈既往不咎,他日後定與她和和美美,不生絲毫嫌隙。
公主府羲和院中。
李華盈這慢悠悠用著晚膳。
海月過來說:“今日那林懷遠又在門前跪著,最後許管家讓小廝潑了盆浣衣水,才把人潑走。”
鶯時聽得也難得露出嫌棄表情:“那豈不是還潑髒了我們門前的地,他可真夠煩人的。”
“他可真夠不要臉的,自己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齷齪事,還敢過來痴心妄想,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鶯飛氣咻咻說著。
李華盈輕哼一聲:“他願意跪便跪,若能把這雙腿跪斷了,我就——”
李華盈拖長音調,幾個丫鬟都瞪著眼睛看著她。
“殿下就如何?”鶯飛急得臉都紅了。
“我就——算他是個男人。”
李華盈輕挑一笑。
鶯飛長出一口氣,幾人都笑作一團。
鶯時點著鶯飛的腦袋說:“殿下這話可把鶯飛嚇壞了。”
“可不是嘛,這種無恥男人,就是死了也不值得女兒家的一滴眼淚,再莫說公主這金尊玉貴的了。”
鶯飛昂著頭理所當然道。
李華盈也笑起來。
可不就是這樣,自己上輩子真是鬼迷心竅。
為這種人傷心傷神,也是再傻不過了。
海月想起來市井傳聞,便說道:“如今盛京裡到處都在說林家這些醜事,實在是被全盛京戳脊梁骨呢!”
“林懷遠就是即刻死了,去見林家先人怕是也要跪爛一副膝蓋。”
“他這就是惡有惡報!”
鶯飛煞有其事道,又想起來些那日場景,好奇問道:“我實在想不通,那夏梨玉當天為何會莫名其妙就……就在眾人面前那般了。”
李華盈聞言也有些奇怪:“確實聞所未聞,令人費解。”
海月笑著解釋道:
“其實也不奇怪,女子孕期本就多小解,且催情香用得過多,亦極其影響腎臟。”
“再別說她那日非要站在殿下身邊充場面,生生滿飲下好些茶水,又捱著不去茅房,便如此了。”
“原來竟是這樣。”
李華盈恍然大悟道。
“那她這不是自作自受,全然就是活該。”
鶯飛聽罷鄙夷地撅撅嘴。
鶯時笑著在鶯飛面上一捏:“你個小妮子,如今說話真是愈發潑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