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容看話本入了迷,手肘卻突然被玉書給戳了戳。
“?”他茫然地抬頭。
玉書眼神飄了飄。
時容明瞭,見燕檀央正在低垂著眉眼小心地揉著手腕,便抓住小竹棍敲在了他的手背上,十足的惡人做派:“還敢偷懶!”
燕檀央如玉的手背上兩道紅痕清晰可見,他抓起了筆,一雙琉璃眼中滿是脆弱,“時容公子,我只是覺得手腕有些疼痛……”
時容冷酷無情:“疼什麼疼,大男人家家的怎麼如此嬌氣?我每日都要抄寫五六個時辰的佛經,都沒叫過疼!”
當然了,這是假的。
時容向來是坐不住的,讓他坐五六個時辰抄寫佛經,那豈不是要了他的命?他最多抄寫半個時辰,就要忍不住吃些東西,喝點茶,開窗透透風了……
但對時容而言,抄寫半個時辰的佛經也是很累的。尤其是一直悶在屋子裡,不能外出,簡直無聊透頂。
若不是燕檀央,他根本就不會遭到那樣的懲罰。作為報復,他必須要讓燕檀央好好體會當時他的痛苦才行!
“給我繼續抄!”時容揮舞著小竹棍催促,他很是冷酷無情,言語威脅道:“今日抄不夠三十頁,就不許你吃飯!”
燕檀央手腕一顫,似是極害怕的垂下了眼,聲音淺淡怯弱,像是被欺負狠了,“我會好好抄寫的,時容公子……”
哪怕時容心硬如鐵,可看到燕檀央這般可憐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不能被燕檀央給矇蔽。他哪裡過分了?他被孃親關在房間裡整整抄寫了好幾天的佛經,燕檀央可沒被關進屋子裡,哪也不能去呢!
只是……
燕檀央或許真的只是為了自己好,畢竟他又不知道當初自己是偷偷溜出去的。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蠻橫不講理了?
可惡,他自己在想什麼?
無論燕檀央是好心也好,故意也罷,終究都是給他增添了麻煩。他只是讓燕檀央抄寫幾頁佛經而已,已經是很寬容了!
如此想著,時容又心安理得地翻看起話本來。只是他本就生性好動,這躺椅又躺的著實舒服,他翻著翻著話本,便睡了過去。
“啪嗒”一聲,話本掉落在地,發出了聲響。
燕檀央抬頭,便看到紅衣少年愜意地窩在躺椅上,一隻玉手垂落在外,指尖透著淺淺的粉暈,很是漂亮。
似乎是睡著了,他美目緊閉,烏黑髮絲撒落在臉側,神情格外恬靜安然。
……倒和先前那副小公雞似的驕傲模樣截然相反。
燕檀央看了一會,便漠然地收回目光。
這些年來,試圖欺辱他的人不少,可時容卻是唯一一個,令他抄寫佛經的。真不知該說他蠢,還是心思簡單……
但無妨,他總歸是不會放過這膽大包天的哥兒的。
……
“唔……”
時容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地想翻身,卻被一雙手給托住了腰背,隨後,玉書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公子,您總算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