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容不想在自虐般的聽下去,他轉身離開了。
好像從來都不是個有勇氣的人,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逃避。可是看到那刺眼的一幕,他除了逃避以外,又能做些什麼呢?
或許怎麼做,言誠哥哥都不會喜歡他……
時容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看到一叢花壇,他的腳步才停了下來。坐在花壇邊緣,他拆開了紙袋子,拿出了那個蜜薯。
放置久了的蜜薯冰涼而僵硬,摸上去沒有一絲溫度。時容紅著眼眶,突然笑了。其實他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
言誠哥哥對他,從來都是不耐煩的。
眼淚“啪嗒”一聲落了下去,時容顫抖著手撕開了蜜薯僵硬的表皮,咬了一口。
他麻木地咀嚼和吞嚥著,或許是已經放置了太久的原因,時容沒有嚐到一絲甜味,反而是滿嘴的冰涼和苦澀。
真苦啊。
這真的是他吃過最難吃的蜜薯了……
時容低下頭,還想再吃,眼前卻突然橫過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強硬地奪走了他手裡的蜜薯。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張泛著木質調香氣的手帕,便被蓋在了臉上。
臉上被手帕胡亂地擦拭著,男人含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破紅薯都已經涼成這樣了,你還吃?不怕吃壞肚子嗎?”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時容的眼淚越發洶湧。他乖乖地坐著,一動不動,任由司鏡昀幫他擦拭著眼淚。
司鏡昀滿眼嫌棄地看著手裡冰涼的蜜薯。
自從時容走出了那烏龜殼之後,他便一直注意著時容。
少年坐在小板凳上,眼中的期待和喜悅根本不加掩飾。司鏡昀根本不用細想,就能猜到,說不定是那個破“小言哥哥”要來找時容了。
雖然心中不滿至極,司鏡昀還是時刻注意著時容那邊的動向。他倒要看看那個令時容神魂顛倒的“小言哥哥”,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
在看到“小言哥哥”的真面目後,真的把司鏡昀氣笑了。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時容口中的那個“小言哥哥”,居然是言誠。
他和言誠也算認識,對於言誠的秉性再清楚不過了。那就是一個花心濫情、心智簡單、只會無能狂怒的人。
他司鏡昀是哪裡不如言誠了?
這小戀愛腦的眼睛,真是不好使。
況且沒過多久,這紅薯就涼成這樣。說明言誠給時容帶紅薯的時候,根本就沒上心。司鏡昀記得很清楚,他們影城外面,可是有不少紅薯攤子的……
呵。
“……那是蜜薯。”時容的眼淚被擦乾淨了,手帕拿走後,他迅速低下頭,不想讓司鏡昀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
司鏡昀氣笑了,還真有閒心問他:“蜜薯和紅薯有什麼區別嗎?”
時容絞著手指,回答他:“蜜薯嚐起來更甜……”
“好,這是蜜薯。”司鏡昀坐到了他的身旁,語言犀利,一針見血:“那你吃這個蜜薯的時候,嚐到了甜味嗎?”
當然是沒有的。
他嚐到的,只有冰涼和苦澀。
時容抿緊了唇,鼻子一酸,又想落淚了。
“所以蜜薯和紅薯,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