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的第一節油畫課,老師佈置了作業,要求以“愛”為主題,自由發揮畫一幅油畫。
油畫專業的課程與其他專業不一樣,一般都是連著上完一天。在畫室裡,學生和老師都是自由的,而指導老師會偶爾轉一轉,傳授學生一些技巧或指出不足之處。
佈置完作業後,老師便悠閒的踱步走出了畫室。
在他人都在構思該如何畫畫的時候,時容已經開始了動作。他將顏料擠到調色盤裡,鋪好畫布後,便動了筆。
一直以來,能讓時容感興趣的事並不多。唯有畫畫,是他發自內心喜歡並想去做的事。一旦沉浸在其中,便很難有人能夠打擾他。
“時容……”米絨的畫架正好放在時容的旁邊,他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喊了時容一句。
時容心裡早已有了個草圖,他簡單勾勒幾筆確定了位置,便換了畫筆沾了些顏料,開始上色暈染。
時容這副旁若無人的態度令米絨咬緊了嘴唇,他反射性地想找宋嘉,卻突然想起宋嘉與他之間隔了好幾個人。
無奈之下,他只能稍稍提高了聲音,再喊了一句:“時容……”
時容手中的畫筆靈巧地在畫布上大片鋪色,神情極其專注,漂亮的眼中閃著亮光,側顏精緻到不可思議。
米絨自認是個好脾氣的,這麼多年來一直與人為善。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時容,為什麼時容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
未免也太過小氣了。
如果不是為了感謝那個男人……
米絨想到在豪庭會所默默付了賬,幫他解圍的那個英俊男人,臉突然一紅。
宋嘉調侃的聲音浮現在腦海:“默默地幫我們解了圍,卻不留姓名。小米,這個傅之京也太紳士了吧?你說,他會不會……喜歡你啊?”
“怎麼可能?小嘉,不要亂說。說不定他是看在時容的份上才幫了我們……而且,那次我不小心撞進他的懷裡,他還把我推倒了……”
“那可不一定。你那次撞進他懷裡太快,說不定他根本沒看清是你,才把你甩開了。時容那麼討厭我們,怎麼可能讓他給我們結賬?所以,他八成是對你有意思……嘿嘿嘿。”
想到了那個男人通身高貴的氣質、俊美至極的面容,和對時容溫柔體貼的態度……米絨有些恍惚。
傅之京究竟和時容是什麼關係?在豪庭會所又為什麼給他結賬?難不成,真如宋嘉所說,傅之京他,是對他有那種意思嗎……
想到這裡,米絨鼓起勇氣,輕輕推了推時容:“時容……”
“啪”的一聲,畫筆重重打在了米絨的手背,與此同時,他的臉上、身上也被甩滿了顏料,看上去格外滑稽。
瞬間,米絨便分外委屈地紅了眼眶。
時容厭惡地盯著米絨,聲音極冷:“米飯,難道你的家人沒教過你,不要隨意打擾別人做事嗎?”
米絨哽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很快,他便擠出淚來:“我不叫米飯……而且,我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