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宴在大長公主的遠郊莊子裡舉辦,莊子裡栽了約二十畝梅林,場地寬闊,的確是個賞景的好去處。
長公主設宴向來是大事,莊子外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各戶人家的公子或小姐相繼從馬車上下來,暗香如雲,熱鬧非凡。
時容一和宋玉竹見面,宋玉竹便驚奇地上下打量著他,滿嘴不著調的話,甚至還伸手去勾他的下巴。
“容容,你今日怎麼突然想起穿白衣來了?還挺好看的,像極了喪夫的小寡婦,楚楚可憐的。來,給小爺我笑一個。”
時容臉黑了。
宋玉竹這都是什麼破形容?什麼喪夫的小寡婦,楚楚可憐……這些詞,能和他時容沾上邊嗎?
時容“啪”地一下打掉了宋玉竹的手,怒氣衝衝地瞪著他,臉頰都氣的通紅,“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時容一襲紅衣總令人覺得明豔熱烈,不好接近。可他這襲白衣或許有些寬大,便襯得身形分外的柔弱而纖細,看上去格外好欺。
尤其是他面帶羞惱,頰邊通紅,眼中水意盈盈,倒還真像小寡婦被惡人欺負了,不知如何是好一般。
“我哪有胡說八道了?”宋玉竹手腳不安分的掐了一把時容的腰,感嘆道:“你這副模樣,也不知道又會迷死多少公子。”
時容神色又僵了。
他刻意換上這襲白衣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泯然眾人嗎?
他咬牙切齒,“我才不想迷死什麼公子……這次寒梅宴,是孃親逼我來的。玉竹,你要幫我。”
宋玉竹嘆了口氣,同情地看著時容,“容容,你還不懂嗎?這次寒梅宴,你有沒有遇到心儀之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娘想借此宣告你孕痣即將成熟的消息。”
時容呆住了。
他根本就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茬……
宋玉竹眨了眨眼,繼續道,“心悅你的公子著實不少,怕是不到明天,你們家的門檻便會被踏破了。”
時容思考著轉身就走的可能性,可是轉身看到身後那兩個熟悉的護衛,他的臉色便又黑了。他敢說,若是他轉頭就走,這兩個護衛必定架也要給他架到寒梅宴上。
那時就是真的顏面盡失了。
“我真的不想成親。”時容垂頭喪氣的和宋玉竹進了莊子。
宋玉竹好奇地問,“那麼多公子心悅你,其中不乏極其品貌俱佳,潔身自好之人,難道你一個喜歡的都沒有嗎?”
時容搖了搖頭,理直氣壯地道:“他們的品貌再佳,也不如我呀。”
宋玉竹:“……”
好像的確也是……
不對,是什麼是啊!
時容這樣子,顯然還沒開竅嘛。看來姑母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
寒梅宴的賓客列為左右兩席,男子居左,哥兒與女子居右,按身份次序依次排坐。託宋玉竹的福,時容的坐席安排在了他的身旁。
宋玉竹捏了塊點心,湊到了時容的耳邊,偷笑道,“對面不少公子都在偷偷看你呢,容容。”
時容羞惱地瞪了宋玉竹一眼,故意道:“我也看到你未婚夫婿了。他此刻不也在眼也不眨地盯著你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