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和一個重症病人,沒什麼好計較的。
寧絡隨即轉開話題。
“王爺還要去沐浴嗎?”
蕭鼎冷淡點點頭。
寧絡在衣櫥找來他換洗的一套衣裳後,推他去浴房。
見他全程一言不發,大概是默認還要自己伺候洗浴了。
有了昨天的經驗,寧絡今天操作起來,更嫻熟了,先幫他洗好頭髮,再寬衣解帶。
脫去鞋靴,看到他腳背上又生出烏黑一片,寒氣逼人,想必是這蠱毒折磨得他脾氣不好的?
蝕骨的寒痛,普通人大概要晝夜哀嚎了。
他還能忍著,真不容易。
寧絡心頭生出同情,也理解他逼自己去尋藥的原因。
誰甘心在大好的年華死去。
誰能忍受被這蠱毒日夜折磨。
確實,自己忽略了他的處境,也許他已派了人手去尋那些藥材,但沒找到。
至於為什麼沒找到,大概是這幾味藥稀缺或者是絕種了?
想到這一點,寧絡決定早點把手上的事務安排妥當,提前出發。
“王爺,沐浴完,我再捉蜈蚣來吸走這寒毒吧?”
“可。”蕭鼎點了點頭,神色依然淡漠。
寧絡幫蕭鼎仔細澆洗頭髮,按揉頭上穴位。
因為心裡有了那抹同情,這行為上也有了溫情,不是敷衍了事的照顧。
蕭鼎垂眸感受著,這樣親近的行為。
除了妻還能是誰。
可惜,這女子是個懂得趨利避害的。
怕死,更怕與他共死。
尤其是,對他沒有男女之情。
她的心,是冷冰冰的麼?
蕭鼎猜測著,心煩意亂,臉色更沉了。
“出去吧,剩下的本王自己來。”
“是。”
寧絡應了聲,退出浴房。
蕭鼎自己沐浴完,更換好衣裳,推輪椅到院子裡乘涼。
寧絡正在院子裡忙活著,拿一個小鏟子,在地上挖了挖,口中唸了幾句祝由術咒語,一會便有數只蜈蚣從地上鑽出來。
蕭鼎瞥一眼,心中暗歎。
這種技能,匪夷所思,堪稱巫術。
她有這樣的神技,不依附自己也有自立的能力。
怪不得,她不稀罕本王的家產,更不稀罕本王。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王爺,我們進屋醫治吧。”
蕭鼎點了點頭,心裡還是堵得慌。
寧絡把藥罐抱進寢殿,蕭鼎轉著輪椅進來。
在蜈蚣吸食寒毒時,蕭鼎才問:“你剛才唸了什麼,這蜈蚣便自己鑽出來?”
“是一種道家咒語。”
寧絡想了想,“我教王爺吧,若是日後我去西域尋藥材,你這腳上寒毒多了,自己也可以引蜈蚣幫你吸食寒毒。”
說罷,她在桌上找紙筆寫了一行字,拿過來給戰王,教他念。
蕭鼎跟著唸了幾遍,藥罐裡的蜈蚣全都自動爬出來了,果然靈驗。
她對自己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吧?
心裡對她的氣消了大半。
治療結束後,蕭鼎主動問她:“你今日有沒有遇到難事需要本王幫你解決的?”
寧絡想了想,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若是惹事,也要提前知會本王。”蕭鼎臉上又淡漠疏離起來。
這女人,太容易讓他生氣了。
打不得,罵不得。
還無需求人辦事。
真拿她無可奈何。
寧絡才將被毒死的蜈蚣裝進藥罐裡,外面傳來了一聲鴨嗓子聲通報:
“皇上有旨,請戰王、戰王妃接旨。”
這聲音是李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