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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
畫面恍惚,很快就來到了兩個月後。
兩個月後,前線戰地醫院。
一間病房裡,李長明抬手望向自己的腰側的傷口。
那腰上多了一個倒樹杈的疤痕。
將繃帶取下,李長明微微扭動著脖子。
他發現自己基本恢復完好了。
只是怔怔坐在病房裡,看著忙忙碌碌的醫務人員,還有受傷的戰士們,多少感慨盡在不言中。
那一次無名川的行動,警衛排四十名戰士最後只剩下了十三名。
不止是李長明獨自坐在床位上沉默無言。
許許多多傷員都坐在床上任憑歲月流淌。
或許大家的心中都在想著那麼一件事:
“戰友犧牲了..”
“班長犧牲了..”
“排長也犧牲了..“
“我還活著。”
“我是該悲傷,還是不該悲傷?”
微黃的晚霞光芒牽扯著陣陣暖意。
空氣中翩翩細塵翩翩起舞。
那些細塵似在構畫著某段曾經戰火的歲月。
歲月遠去,戰士仍在。
距離李長明不遠處,坐著偵察三排排長杜川。
排長杜川最後成功歸隊。
但是他是一個人歸隊,全排除他之外,無人生還。
杜川穿著病號服,正不停用手摩挲著一張黑白照片。
那張照片是三排的全家福。
看著黑白照片上的每一張笑臉,彷彿還可以看到拍照時候戰士們激動的喜悅之情。
但是現在,他們都只停留在了照片裡。
這不是李長明第一次看見杜川撫摸那一張照片。
他幾乎每天都要看著杜川呆滯地撫摸那張照片。
杜川自是沒有責怪警衛排增援為何遲滯。
他只是怪自己。
深深的自責讓他看起來有些神情呆滯。
李長明收回視線,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個小小的口琴。
迎著那溫暖的萬道霞光,他雙手握著小小的口琴,悠悠慢慢地吹響那麼一首曲子:
“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中國...”
“我愛你碧波滾滾的南海..”
“我愛你白雪飄飄的北國...”
“我愛你森林無邊..我愛你群山巍峨..我愛你淙淙的小河..”
“我愛你..”
長長的歌聲悠揚飄遠,迴盪在戰地醫院的一角。
戰地醫院裡。
扎著雙馬尾的文工團女兵正在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