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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蒼白的他微微側頭望去。
呆呆地看到穿插連的伍萬里,正在為腿部中彈的戰友紮上繃帶。
吶斷腿血腥,鮮血不停咕咕地流著。
怎麼扎都止不住。
鮮血炙熱,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冰雪世界,反手間凝為尖銳冰霜。
滿身鮮血的戰友一隻手不受控制地拼命哆嗦。
他的身體就像跳動的旗幟陣陣搖曳,沙啞聲音顫抖地說道:
“九連..”
“二班..”
“他們撤,撤..撤出..”
聲音細細長長,未能繼續圓滿。
陣陣顫抖的身體突然平靜,沒了一絲一毫的動靜。
他沉沉地睡著了。
伍萬里的手不停地包紮再包紮,雙目已然通紅。
他的眼眸之中寫著青澀,還有不甘的倔強。
餘從戎定定地看著沉睡的戰友,整個人呆呆地沒了反應。
他伸手摸著那戰友的臉,聲音顫顫地說道:
“兄弟..”
“二班撤出來了..”
“撤出來了...”
說完這句話。
餘從戎的身體就像散了架般坐在地上。
而伍萬里的手卻還是不停地在包紮著那血晶糾纏的傷口。
餘從戎伸出手,趕忙制止著說道:
“別浪費!”
伍萬里倔強地打開餘從戎的手,雙目紅紅地埋頭繼續包紮。
彷彿這樣,睡著的戰士就能甦醒一般。
餘從戎用力按住伍萬里的手,朝著伍萬里低聲喝到:
“把紗布留給能活著的人!”
“不要浪費!”
雙目通紅的伍萬里如雷一震,傻傻地看著靜靜沉睡的戰友。
前線戰鬥連隊,連繃帶都缺。
至於藥..
是沒有藥的。
時光無言,戰地無聲。
另一邊。
落滿大雪的岩石旁,抱著槍的李長明定定地看著遠遠暗暗的雪山。
滿嘴乾裂的他微微開口,輕輕歌聲:
“遙遙的天之涯..”
“萱草花開放..”
“每一朵..可是我..牽掛的模樣..”
“讓她開遍我..等著你回家的路上..”
“好像我..從不曾..離開你的身旁..”
【注:歌名《萱草花》。】
歌聲悠悠細細,飄散於滿天風雪中。
在這個不能流眼淚的冰血世界,寒風如刀地刮。
就在李長明唱著只有自己聽得見的歌聲的時候,伍千里邁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