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拿起茶盞,掩飾著自己的驚慌,可他又不能不理上官淺,想了半天,緩緩搖頭便當做答了。
“公子,就不好奇我為何要為難徵公子?”
又是一道送命題,宮尚角不好奇,真的一點都不好奇。他只是想安靜的和上官淺待一會兒,為什麼就這麼難?
“淺淺這麼做,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思考了片刻,宮尚角覺得這樣說比較穩妥。萬一自己無意中又說錯了什麼話,可就不好了。
上官淺看似在針對宮遠徵,實際上卻是藉由宮遠徵,表達著自己對宮尚角的不滿。
當初,若沒有宮尚角的偏愛和默許,宮遠徵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地給自己使絆子。上官淺不是小氣的人,並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記恨宮遠徵。
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之前所受的委屈,都是宮尚角默許的,心口便悶悶的不舒服。
“公子,當真想不出是什麼原因。”
……
弄個毒藥毒啞他吧,宮尚角覺得自己真的很心塞。不論他答與不答,上官淺都不滿意,總會挑出錯處。
偏偏她又說的有理有據,絕不是無理取鬧。
“公子,打算裝聾作啞到何時?”
宮尚角轉頭,目光真摯地看著上官淺,語氣無比誠懇地說道。
“並非是刻意的裝聾作啞,我只是在想該如何回答你的問題,我怕又惹得你不開心。”
四目相對,兩人久久無言,周圍的氣氛都變的有些凝重。宮尚角能感覺到,上官淺的眼中有怒氣和憤懣,她的內心始終有著不滿和怨恨。
“公子是否知道,徵公子在我受刑之後把伺候我的人都遣走了?又好心把所有的金龍膽草都給了茗霧姬?
公子統御角宮上下,怎會不知我身邊無人伺候?公子明知自己的弟弟是怎樣的性情,怎會猜不到徵公子所做意欲何為?
公子你又是怎麼做的?可憐施捨般,過來看我兩眼,轉身卻是追著徵公子走了。
公子明明知道,我和茗霧姬,因為無名一事鬧的正僵。徵公子此時把所有金龍膽草給了茗霧姬,不就是刻意地逼迫我伏低做小,委曲求全嗎?
徵公子那些小動作,怎麼可能瞞得過你,只看公子想不想管罷了。公子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事後,還假惺惺地過來看我,與我多做一番口舌。話中之意,是說我自己選擇了沒有告訴你沒有金龍膽草一事。
是我自己選擇了委曲求全去求茗霧姬,怪不到徵公子身上,更怪不到公子你的身上。當真是兄友弟恭,為了讓我不記恨徵公子,您還藉著探病特意走這一趟。
當時的我受盡酷刑,纏綿病榻,卻是連救命的藥都不願給我留下。公子覺得我有力氣,有勇氣,去求你嗎?
說到底,徵公子會如此對我,還是因為公子你的態度。
公子當初,或許已經察覺出了徵公子有許多不妥之處,卻從未想過我的處境有多艱難。
公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心也不是在一天之內就突然冷了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公子是輕易便忘了,我卻記得清清楚楚。”
果然,只有被偏愛的人,才會肆無忌憚,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