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吳峫僵在後座,欲言又止。
剛才的場面算他這輩子真正見到的第一次殺人放火。
以往殺的都是粽子,殺人還是同一回。
這麼想著,吳峫就滿頭冷汗。
警察找上門怎麼辦,他是把南喬跟小花供出去,還是一個人把罪都頂了。
直到一行人趕到醫院,見到南麟樓那三個夥計被陳錫折磨的慘狀。
吳峫忽然明白,有些事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處理的了的,那人再死幾次也不為過。
解宇臣見他眉頭緊鎖,過去拍他肩膀,“你是不是覺得南喬的行為太過沖動了?”
吳峫很糾結,然後點了頭。
確實,那群人做的很過,但也不至於連人帶鋪子燒個乾淨,徒增一身腥。
“不是這樣的。”
解宇臣站直身子,看向搶救室那盞燈,淡然道,“今天那個陳錫背後是邊境陳家,如果放任他就這麼回到本家,南麟樓以及我解吳兩家今後在九門的處境會更加艱難,如今南喬一把火燒個乾淨,恰好杜絕後患。”
解宇臣說罷,轉眸看著吳峫,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冷意。
“你以後接觸多了,就會慢慢明白的,有些事情背後牽扯甚廣,不是簡簡單單報個警,讓那群人來處理就能解決的了的。”
“反而今天如果換做是我,我會等到那群人完全死透了之後再離開現場。”
吳峫盯著小花眼底的戾色,心臟抽了一下,這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的發小似乎跟小時候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解連環假死,小花可以在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下扛起整個解家,但如果換做自己,那時候估計還在流著鼻涕被三叔揹著抓青蛙。
搶救室外的走廊很暗,只有一束慘白的照明燈,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生死場特有的緊張氣味,沉悶,腥澀,揮之不去。
南喬靜靜端坐著,要不是身旁還有兩排面無表情,穿著深色馬褂的南麟樓夥計,跟她一身素白衣衫產生了鮮明對比。
吳峫都以為她跟醫院牆面融為一體了。
一樣的冷冰冰。
叮,隨著搶救室上方的綠燈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