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坐在洞口,眺望著遠處的山景。
等了足足三天,巴乃那邊才傳來了回信,夥計將東西用一個籃子吊上洞口。
那是一籃子的照片。
比他們拍過去的要多得多,她一張一張仔細翻看過去,避免遺漏任何細節。
直到翻看到最後一張,南喬緊繃的唇角不自覺地彎起。
照片上,鐵三角互搭著肩膀,除了張啟靈,剩下包括他們身後的夥計皆是灰頭土臉,看樣子在巴乃也是吃了不少虧。
三人都比著剪刀手,臉上掛著笑,特別是胖子,那嘴巴咧的都能看見胃了。
就連一向淡漠的某人,唇邊竟也帶了抹不易覺察的弧度。
不過,為什麼他們倆都是剪刀手,就這傢伙比了個“六”?
照片背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醜萌醜萌的笑臉,應當是胖子畫的,不像是吳峫,他一個搞建築的,畫畫可是基本功。
當著黑瞎子跟解宇臣的面,南喬拿起照片,塞進了衝鋒衣最靠近心臟的口袋裡。
“你這…”黑瞎子嬉笑著欲言又止。
南喬微微一笑,“有意見?”
這可是他們拍給自己的。
“你看這個。”解宇臣冷著臉將另一張照片遞過去,上面拍攝了一道石門,石門雕刻的浮雕與石室牆面的浮雕極其相似。
背面寫著:“第一道密碼正確,還需下一道,注意安全,繼續努力。”
“哎,又得幹活咯。”
黑瞎子雙手枕著後腦往地上一躺,“我這還沒休息夠呢。”
“這兩天我看你這麼無聊。”
南喬將準備的登山扣整理成一串,塞到黑瞎子懷裡,“那這種拽鏈子的辛苦活,就交給黑爺您幹咯。”
“我單幹?”黑瞎子一臉不可置信,他先是指了指自己,又看向解宇臣,“那他呢?”
“你拽粗的,他拽細的,細鐵鏈這麼多,算算還是解宇臣吃虧了呢。”
“憑...”
黑瞎子那句“憑什麼”還沒說完,就被解宇臣一個“要債”的眼神瞪了回去。
“得。”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三人配合默契了不少,不到幾個小時就破解了第二道密碼。
再度回到那個石室,南喬仔仔細細將每一塊浮雕都檢查了一遍,確保不會出任何岔子後,才叫解宇臣拍照發往巴乃。
這般上心程度,叫黑瞎子都有些不可置信,這小妮子向來是能坐著絕不站著,平日裡看著對任何事都不怎麼在乎。
這回怎麼檢查的這麼仔細。
第二道密碼傳出,等了兩天不到,巴乃就發來了第三道浮雕的密碼。
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
正因為太過於順利,這反倒叫南喬有些隱隱不安,天道不可違,縱使是她也沒有把握這一次逆天之舉能夠真正的成功。
解出最後一道密碼,南喬將牆上的浮雕盡數拍攝,正當黑瞎子準備把照片放進吊籃,交由夥計傳往巴乃之時。
南喬忽然心頭一堵,下意識攔住了黑瞎子的動作。
“怎麼了?密碼有問題?”
黑瞎子明顯覺察到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竟帶著些微微顫抖。
南喬盯著籃底的照片,整個人不自覺地緊繃著,她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問自己:
密碼真的是對的嗎?
命簿上的局面當真可以被扭轉嗎?
事情進展到現在對她來說分明是一件好事,離自己回到地府又近了一步。
可她為什麼會下意識阻止黑瞎子將照片傳去巴乃,自己到底在擔心些什麼。
腦海中不禁浮現以往相處的一幕幕,無論是在巴乃,西王母宮,還是南麟樓。
似乎是有些不捨了。
忽然,耳旁響起一陣青銅鐘聲,猶如驚雷般在整個石室內迴盪。
南喬轉頭,解宇臣跟黑瞎子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滿眼疑惑地盯著自己。
想來,這個鐘聲只有她能聽到。
這是…轉生臺的魂鐘聲,來時她便聽了一回,隕玉瀕臨死亡時又是一回,
這一回,應當便是此劫的終止。
龍紋棍化為玉佩漂浮在眼前,南喬盯著那枚玉佩,神情平淡的如同一汪死水。
“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