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人不清，聽信了李桂芬的耳邊風！還差點跟大兒子斷絕父子關係！
越想周老爺子越難過。
急促的呼吸突然帶出了一口痰，堵得他喘不過氣來。
“咳咳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吸引了外面的注意。
尤其是周庭樾當了那麼多年兵，耳朵比誰都靈敏，他一個健步衝了進來，恰好看到他爺憋得臉紅的都有些發紫。
周潤德也緊跟著進來，看到老爺子這模樣，他頓時反應過來。
“庭樾，快把你爺扶起來，讓他趴在床邊！”
周庭樾立馬照做，周潤德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走到床邊，用力幫他拍著後背。
好在，他很快把痰給咳出來了。
但整個人卻差點過去。
躺回床上，他氣若游絲的看著屋裡的周庭樾和周潤德。
剛才他動靜不小，周立堂和周立強他們肯定也聽到了，可他們依舊在外面吃吃喝喝，連進屋看看他都沒進來！
如果不是老大父子倆在，估計今天，他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有些後怕。
今天是大年三十，老大一家在這，可他們吃過飯也就走了。
他又要過回之前那種日子了！
想到這裡，他猛地抓住了周潤德的手。
可週潤德本來對他心裡就有芥蒂，如今看他沒事了，想推了他的手出去。
可週老爺子卻死死的抓住了他，不鬆手。
“潤德，別，別走！”
周潤德一抬頭，正好看到周老爺子通紅的雙眼，和順著眼角流下來的淚水。
“爹，你.......”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爹哭！以前哪怕他娘去世，他也沒見過他掉一地眼淚！
如今他哭，他有些想不明白。
可週老爺子卻突然愧疚的低下頭：“潤德啊，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爹就是個混蛋，爹錯了，李桂芬就不是個好人！都怪爹，害你小時候受了那麼多的委屈！爹錯了，爹錯了啊.......”
說著，他悲痛的嗚嗚嗚的低咽出聲。
滾燙的熱淚落在周潤德的手背上，就像一記記重錘捶在了他心上。
時隔這麼多年，能聽到他說他錯了，聽到他對自己道歉，誰對不起他，對不起她娘。
他的心頭也萬分悲愴。
看著如今幾乎已經是風燭殘年的周老爺子，周潤德的眼眶也驟然紅了起來。
倆人誰都沒說話，又彷彿早已說了千言萬語。
沉默過後，周老爺子黯然開口：“潤德，你帶爹走吧，我受夠了李桂芬，每日每夜都像是活在折磨中，就當爹求你了，哪怕我死，也請讓我體體面面的死去，我不想再像剛才那樣，無聲無息的窩囊死！潤德啊，算爹求你了.......行嗎？”
周潤德明白，剛才如果不是他和庭樾進來的及時，周老爺子很可能當時就過去了。
此時，門外還傳來李桂芬一家的歡聲笑語，周立堂幾人更是高興的喝著他今天給他爹帶的酒！
喝的正開心！
沒人關心他們的爹正承受著怎樣的折磨，沒人關心他這個爹能活到幾時，也許在他們心裡，他趕緊死了才好，省的還得麻煩他們伺候，而且這老宅子還能落到他們手裡，哪怕賣了也能賣好幾萬塊錢，有了這筆錢，他們隨便去買一處小院子，剩下的錢，都快夠他們揮霍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