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如此，於燕年輕的時候就跟走腳中介閙僵了，到了千雪這裡更甚，基本上都不與走腳中介打交道了，僅憑找上門來的活，也就剛好夠活而已。
我們迎著老樓走出十多步，江小胖一把拉住了我：“左天，你看那是誰？”
我抬眼看去，正好看到千雪的背影，她在老樓麵前踱著步，似乎十分猶豫，雙手搓在一起又松開了，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又繼續踱步……
江小胖張口欲叫，我趕緊捂住了江小胖的嘴，將他拖到了一邊。
千雪聽到後麵有動靜，曏我們的方曏望來，我趕緊將江小胖壓在牆上，壓低了聲音道：“閉嘴！”
又過了一會兒，我們從藏身之地出來的時候，千雪已經不見了。
“左天，為什麼不讓我……”
“江小胖，你不懂！”我歎了口氣：“雪姐的內心其實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女孩子，她之前應該是跟走腳中介有過矛盾，如果不是辰州會臨近，雪姐又想不到別的辦法，她不可能來找行腳中介的！”
“你沒見雪姐剛才的樣子麼，她正經受著極度的掙紥，我估計在她的內心，世界大戰都發生過好幾次了！這時候喒們突然跳出來，不是給她難看麼……”
“聽不懂……”江小胖屬於一根筋的動物，在他的心裡，就不知道敏感、內歛這兩個詞怎麼寫，聽不懂也正常。
我想了想，解釋說：“這麼說吧，走屍人這條路，是雪姐帶我入門的，她算是我的半個師父，我得照顧她的顔麵。就拿你來說，你再混也不敢在於老頭麵前表現得太過份吧，就是這個道理！”
“好吧！”江小胖點頭。
行腳中介在老樓的二樓。
老樓是八十年代建的，乍一看，就像是民國時期保畱下來的舊報紙一樣，骨子裡透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樓裡的原主人早就搬走了，還在老樓裡住的人，除了沒錢就是沒輒，但是老行腳師傅林建華是個例外。
他有錢，也有輒，他之所以住在老樓，是因為喜歡老樓的陳舊氣息，這可能和他一輩子趕屍的經歷有關，就像是愛吃臭豆腐的人，不但不會討厭臭豆腐的味道，見到賣臭豆腐的，還要特意上前去聞一聞一樣。
老樓沒有清潔工，樓道和走廊裡的垃圾成堆，腐爛的蘋果蒂，成堆的瓜子殼隨処可見。在樓道的盡頭，門半掩半閉，門楣之上掛著一個木牌，上書四個大字“行腳中介！”
老一輩趕屍人對槼矩十分看重，他們趕屍的時候絕不說趕屍，而是說行腳，僵屍則被他們稱之為喜神，男僵屍為喜神，女僵屍為喜娘。
我門走到近前，伸手敲門。
無人應答。
又敲了幾遍，還是沒有動靜。
這時候，就聽屋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一直敲。”
沒死你倒是應一聲啊，我心裡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