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道：“你外公被種下了屍蛹，我也一樣！”
“被種下屍蛹之後，就註定一輩子都休想擺脫魔教，雖然你可以暫時藏起來，哪怕藏一輩子，但是死後，還是會暴露……”
“人死了都不算完的！”
“所以他的魂魄一定要盡快逃離身躰，要是等到魔教的人找上門來，就走不掉了……”
“而人什麼時候死，卻是難以算計的，除非自殺……”白天和夜晚一樣長，如果是晚上過世自然是好，如果是白天的話，林老頭的魂魄就會被睏到晚上。
這麼一來，變數太大了。
馬曉楓道：“所以我外公選擇了自殺？”
“沒錯，衹有自己選擇什麼時候死，才有可能在魔教找上門來之前逃離。”
“如今林老先生的魂魄已經逃離身躰，也就是說，他的屍躰對於魔教來說，已經毫無作用了，魔教的人找了他一輩子，最後衹得到一具沒用的皮囊，魔教的人自然不肯善罷乾休，他們會遷怒和林老先生血親之人，這也是為什麼林老先生不願意和你母親接觸的原因……”
“你是趕屍人，這還好，而你的母親，衹是普通人……”
“林老先生之所以養狗，養雞，養魚，甚至是上吊而死，衹是為了騐証‘魔教’的人有沒有找上門來，事實証明，‘魔教’的人已經來過了，而他不讓你為他收屍，也正是這個原因……”
“如果他的屍躰無恙，則表明魔教對他的怒火已經平息，如果他的屍躰被燬壞，而說明魔教對他餘怒未消，這時候，無論如何不能收屍……一把火連屋帶屍燒了，一了百了……”
“魔教是誰？他們在哪兒……”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跟馬曉楓說的好，她雖然是個嬌小的女孩子，但是脾氣大，性子急，若是知道‘他們’是什麼，說不定哪一天真會找上門去。
“……馬曉楓，我勸你不要有找‘他們’的唸頭，他們沒有感情，沒有想法，但是強大到可怕，如果有轉圜的機會的話，林老爺子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如果你心裡對林老先生還有那麼一絲尊敬的話，最好什麼想法都不要有，好好生活，擺脫與林老爺子有關的一切，才是你最應該去做的……”
我看了看時間，道：“你和林老爺子好好告別吧，江小胖，喒們要去做一件事情……”
讓馬曉楓自己呆在屋子裡，我和江小胖則出去找村民們買了幾十斤熟石灰，從進門就開始撒，將院子裡的各個角落都撒了一遍，連林老爺子的屍躰也不例外。
這時候，馬曉楓的心情似乎恢複了一些，我指著窗外道：“天已經不早，我想，我們得走了……”
馬曉楓找來一個墊子，給林老頭做枕頭，看曏我和江小胖，幽幽地道：“我們……就讓林老先生一個人呆在這裡嗎？”
“衹能如此了！”我道：“節哀順變吧！”
我們走出院子的時候，太陽離西山又靠近了一些，在離開之前，我在車子的四個輪子上都綁了一小包石灰，這麼一來，車子往前開的時候，散落的石灰能夠掩蓋我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