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起身，顫顫巍巍的想要過去幫把手，卻忘記自己比他們兩人還要老，已經是風燭殘年。
不似青春年華啊。
走一步，顫三顫。
走一步，抖三抖。
遙想當年，是何等的意氣風華，健步如飛，揮汗如雨。
可惜，當年一切，隨著時間流逝，只剩下蒼老幹枯的肉體。
變成一個糟老頭子，隨時都會一命嗚呼。
兩個老人氣喘呼呼，看著林武想要過來，連忙呼喊道：
“喂。”
“老頭子，你就站在那裡別動，你要是摔一跤，我們倆啊，還要走八十里路，去找大夫給你看病。”
“咱們這地，不好找大夫啊。”
“再說，就咱們這個年齡，哪還能走八十里地。”
“現在啊，去打個水，都很難咯。”
“你在那別動，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
林武沉默，伸出去的手，舉足無措。
什麼時候，曾經那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年人。
還要被告知，你不動，就是最大的幫助。
這句話，對他有致命的打擊。
精神恍惚。
好像活著，成了一種累贅。
“老夥計，加把勁，還有點點距離，就到了。”
兩個老人吃力的抬著半桶水，一點點的走在村門口，放下木桶，兩人大口大口喘氣。
林武沉默片刻，拿著一塊毛巾，吃力的走了過來。
“給。”
他伸出帶著點點屍斑的手。
“..........。”
兩個老人看著那長滿屍斑的手，集體沉默，接過毛巾擦著汗水。
好半響，其中一個老人低頭看著木桶的水，蠕動嘴唇輕聲道：
“那條河，快要乾了。”
“我們兩個，走了十里地，又在河床走了三里地，從地下，挖出半桶水。”
抬頭看著極遠處的火山。
喃喃道：“天氣越來越熱，好久又沒有下雨，再不下雨，恐怕我們，就要渴死在這。”
三個老人沉默。
“哎。”
林武嘆息一口氣，低頭看著打回來的水。
裡面....還有黃沙....。
但是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到了現在，有水總比沒有強。
以前，在他年輕時，曾經挑著一旦旦的水，現在村裡卻沒有一個壯漢，全部走了出去。
只留下他們一些老人困守村中。
有一頓，吃一頓。
有點水，喝點水。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或許有天........。
林武抬頭看著漫天的黃沙。
或許有天，沙塵暴來襲，他們村子，連著所有老人，都會被風暴淹沒。
“咦。”
“這還有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