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肖高義來說，此時房間裡的舒適甚至比不上公用廁所的異味和地下室內的溼冷。
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斷在折磨著他的良心，就像有一根針不斷在刺痛著他的心臟，有時候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房間裡的另外一個人，卻睡得一如既往的香甜！
肖高義甚至開始懷疑牛飛元到底有沒有良心，當他想到是他將一群無辜的士兵和趙志國給害死的時候，會不會坐立不安？
“難道為了功勞一切都可以犧牲嗎？”
肖高義當然不認為趙志國會將他害死，謀劃投靠日軍的不是他，而是牛飛元。
所以肖高義能夠從這件事情中把自己摘出來。
牛飛元可不是一個無辜者，如果他不把趙志國給弄死，趙志國肯定會把他給弄死的，儘管趙志國不知道是牛飛元策劃的投降。
肖高義雖然文化不高，但他還記得當初自己的雄心壯志，加入軍隊，保護這個積貧積弱的國家。
當初的雄心壯志雖然被現實一點點給磨滅掉了，但那終究是最初的理想，跟豆蔻年華的初戀一般。
肖高義很想找一個人訴說自己的心事，可是在這兒甚至在這個世界上，他敢跟誰說呢？順便的人又有誰值得他信任呢？
至少趙志國身邊有他值得信任的一群兄弟在跟隨他，那群行動也信任趙志國。肖高義甚至羨慕趙志國。
趙志國望著冰冷的牢房，黑暗籠罩著他，沒有意思光亮，他甚至都看不到牢房的門。
寒冷不斷侵蝕著他的身體，被關押了這麼長時間，沒人跟趙志國交流，狹小封閉的空間內，讓趙志國有些神經衰弱。
把一個人關進小黑屋裡，不交談，不審訊，不見陽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很快就會瘋狂的。
趙志國望著黑暗中的牆壁發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就連白天，他也只是坐在那兒看著牆壁。
前幾天送飯的人過來時，趙志國還會吵著鬧著問他外界的消息，但是現在把飯送到趙志國身邊，趙志國很久都不會去動，甚至一天只吃一次東西。
在牢獄中的趙志國越來越消瘦了……
姚鵬舉和秦東昇也是同樣的情況，不過姚鵬舉是向著暴躁的方向在發展，每天都衝著牢門拳打腳踢好一陣子，就像一隻猛獸在鐵籠裡掙扎一樣。
或許還沒等到趙志國被槍斃的日子，他們三個人中就會有人瘋掉的。
貓頭鷹的叫聲變成了遠方的雞鳴，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射進廁所，田克志在廁所裡堅持一夜。
等他透過廁所的縫隙望向外邊的時候，能夠清晰地看到別墅大樓的門口。
新的一天，別墅再次忙碌起來，門口永遠有人進進出出，門庭若市。
田克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不過偶爾有士兵來如廁，田克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好在都是隔間，也沒有人會在意廁所裡藏著一個人。
等了一上午，進進出出幾百人次，田克志都沒有發現牛飛元和肖高義的身影。
此時的田克志越來越急躁，這種小概率事件最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