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木板床上，姚鵬舉翻來覆去。
身下鋪著的乾草也在姚鵬舉的身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耗子一樣。
“不睡覺做什麼呢？”
黑暗中，趙志國的聲音悠悠的傳來。
“司令，您也沒睡著嗎？”姚鵬舉小聲地問。
“嗯！”
趙志國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姚鵬舉乾脆坐了起來：“這草裡大概有蟲子！”
他撓著後背，感覺全身上下都在發癢。
“你害怕嗎？”趙志國問。
“嗯……說不上來，反正沒接觸過，明天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靠近毒氣彈，心裡沒底氣！”
姚鵬舉認為自己並不害怕，因為他實在是經歷了太多讓人膽戰心驚的事情。
他對新的事務仍舊充滿好奇，但明天這玩意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尤其是還要保護趙志國，讓向來充滿自信的姚鵬舉也沒有多少把握。
如果只有他自己，姚鵬舉反而會覺得很輕鬆。
“司令，您害怕嗎？”
黑暗中，遲遲沒有傳來趙志國的聲音，姚鵬舉試探著問。
他從來沒見過趙志國害怕，哪怕部隊到了絕境，趙志國依舊能夠淡定從容，處變不驚。
但這次跟隨趙志國而來，不管是在路上，還是到了張店，趙志國從沒有對毒氣彈發表過一次自己的想法。
“第一軍分區十幾萬官兵看著，幾百萬百姓期待著！”趙志國說。
趙志國從來沒怕過任何敵人，但他怕官兵和百姓的期許落空。
“哎~”
姚鵬舉長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趙志國，因為他從未體會過這方面的壓力。
“我先閉上眼睛，都是那些死在戰場的兄弟，他們一個個排隊從眼前走過。”趙志國說。
“司令，可能是您最近的壓力太大了！”姚鵬舉說。
一場大戰剛剛結束，還沒好好休整，他們又被崗村逼得精神緊繃起來。
華夏軍隊本就缺乏應對毒氣的有效手段。
對付毒氣，靠的不止是防毒面具那麼簡單，完善的醫療體系，也是中間不可缺少的一環。
而且反制日軍使用毒氣彈的措施他們一點也沒有！
單靠敵人講道義，不使用這種武器，那只是他們的一廂情願。
“司令，要不明天我去吧！我當你的眼睛。”姚鵬舉說。
“我不想當逃兵，這是我的戰場！”趙志國對姚鵬舉說，“好好休息吧，養足精神，我們爭取一口氣把問題給解決掉。”
毒氣彈的問題要是那麼容易被解決，就不會等著趙志國來前線查看情況。
“司令，我剛剛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知道……”
“什麼消息？”
心緒不寧的趙志國有些煩躁，他在黑暗中歪著頭看著姚鵬舉的位置，儘管他只能看到姚鵬舉身體的輪廓。
“有一顆未爆彈的毒氣彈，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姚鵬舉之所在在床上輾轉反側，並不是他的床上真的有蟲子。
“真的？為何祝浩沒有彙報？”趙志國問。
趙志國這次來前線，就是為了毒氣彈而來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祝浩為何隱瞞不報？
“或許剛剛被您訓斥，他一緊張，就把事情給忘記了！”姚鵬舉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