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一點，我們為了北邊的戰時成立了那麼多的廠子，後面仗打完了，這些廠子要不要保留，不保留，這可是真金白銀撿起來的課，保留，生產的東西賣給誰，你要是農民，你願意花那麼多錢去買一輛拖拉機，買的起嗎，所以為了養活脆弱的工業，咱們也必須催生一個有一定消費能力的市場，所以才有了後來的高級社。另外還有一點，就是抗擊風險能力，你覺得要是沒有後來的高級社和公社，就這四五年，依靠普通農民一家一戶的，能堅持下來嗎？”
趙芹的雖然說是不發表意見，但是說的這些話都指向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無論分產到戶好不好，它都不適合現在的情況，聽了這些話，何雨水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趙芹看到這個情況，立刻明白了，是何雨水更支持兩貓論，趙鑫是不支持的，這麼一來她就大大的舒了一口氣，何雨水再怎麼親近那也是外人，趙鑫不出問題就行。
端起水杯來喝了一口水，才接著說，“你們說的這個兩貓論，應該是徽省那邊的民間諺語，早年有個說法叫漢地十八省聽說過吧？”漢地十八省，兩個人當然聽過，這應該是清中前期提出的一個概念，指的是長城以南的十五個承宣布政使司分成了十八個省，稱為內地十八省，後來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口號提出來之後，就叫漢地十八省，甚至早期的陸軍軍旗就是用的十八星旗，代指土地就是這十八個省，後來由於東三省的人反對才取消的。高中的課本上捎著講過這一段歷史，所以兩個人都很清楚。可是趙芹突然提這個問題幹嘛？
果然，接下來，趙芹就開始介紹了，“一般情況下，大家都認為這十八省是同氣連枝的，實際上，這裡面的徽省在很多地方是和大家格格不入的，就比如說，推行公社化，就他們不積極，當初推行高級社，他們也是數得著的拖後腿，他們那邊似乎就流行單幹。這也和他們那邊的歷史有關係，大家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土地，一個個那真是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哪裡捨得再交出去，我前段時間去學習的時候，和那邊過來的同志聊了聊，那邊雖然迫於壓力，也完成了合營，但是很多地方都是面子事，實際上還是各幹各的，事實上就是分產到戶。”（小崗為什麼成了分地先鋒，因為他們就有這個傳統。）
“而且這個兩貓論對嗎，你們覺得？”
“我感覺不對，這句話有點唯結果論的意思。”趙鑫很理解。
“對，就是唯結果論，結果是好的，就什麼都是好的，就比如咱們國家的目標是讓大家都站起來，富起來，如果本著這個要求去，我們完全可以答應北邊給我們安排的國際大分工，安心的當產糧國，資源初加工，和輕工業大國，完全沒有問題，輕工業能給國家帶來更多的財富和就業，這是肯定的，但是我們為什麼選擇更困難的重工業先行，就是因為這種唯結果論行不通。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什麼時候一隻好貓的定義標準成了能抓老鼠這麼簡單了，它要是既抓老鼠，又偷吃，還咬人，那他能是好貓嗎？”趙芹聲音不大，但是對兩個人的震撼卻不小，兩個人都明白，最起碼趙芹的意見，很能代表一些人的意見，他們對這個單幹是非常不能接受的，以國家對高級知識分子的尊重，這批人不能接受，那麼國家就得仔細慎重考慮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