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之苦唯有他知道有多煎熬,若是換個人來承受之痛,或許會在冗長的時間中變得麻木。
楚千秋時刻提醒自己是一位丈夫,也是一個父親。
他揹負的使命不僅是讓天機閣壯大,更要提防滄瀾仙主弄出么蛾子。
眼下他親眼看著愛人的屍體消失,眼中的自責與愧疚消散大半,多出幾分釋懷。
“原來你一直沒有怪我……”
楚千秋心痛幾分,輕輕撫摸著水晶棺的底部,彷彿佳人仍在,不曾離去。
一旁的楚風則是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煎熬,他感覺自己的骨頭和血肉像是被鳳凰之火煅燒重置,一點點得瓦解,又一點點得重生,週而復始。
這個過程可謂極其痛苦,比之剝皮抽筋還要痛苦十倍以上!
楚風發出一道非人嘶吼,臉上佈滿了痛苦之色,猙獰青筋外露,臉色漲得通紅。
“堅持住,這是你是否能接受前身的關鍵!”楚千秋提醒道。
“爹,我頂不住了。”楚風歇斯底里道。
“這是最關鍵的蛻變,若是能成,那便是真正的鳳凰涅槃重生!”
楚千秋見自己的話語並不奏效,繼續道:“涅槃仙歷經四十餘次涅槃重生,他所受的痛苦遠比你更重,卻還能堅持到現在。”
“爹知道你前半生過得很苦,但是爹可以保證,只要踏過這一關,日後世間將再無人能阻你前行之路。”
楚風聽到這番話頓時激起了好勝心,咬牙忍痛,一口銀牙近乎咬碎,鮮血將嘴巴染紅。
這個過程整整持續數個時辰,地底空間外的激戰仍在持續,或許正是因為接連不斷的轟鳴聲才讓楚風能時刻保持清醒。
待到一道熾盛紅芒閃過,鳳凰命魂終於與本體融合完畢,楚風渾身溼透,像是在水中泡過,滿臉疲憊。
“爹你騙我,涅槃仙哪來的鳳凰血脈?他的涅槃跟我其實一點都不一樣吧?”楚風喘著粗氣說道。
楚千秋並未反駁,楚風見狀面露苦笑,搖頭道:“總算是結束了,這是娘留給我的寶物,我會好好珍惜。”
說到這,楚千秋看了看水晶棺,緩聲道:“她將畢生心血都送給了你,或許是想讓你像她一樣,做個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人吧。”
“我娘她……是個怎樣的人?”楚風不禁問道。
嚴格意義上她只是這副身體生理上的主人,他只是作為奪舍者降臨這個世界。
但卻能感受到濃濃的母愛,下意識問出這番話。
“她呀,刁蠻任性,從不喜歡條條框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什麼事情都得順著她。”楚千秋思緒飄回太古時代,在那個蠻荒世界中,遇見那個獨一無二的她。
“公主病前期症狀?”楚風微微一愣。
“你說什麼?”楚千秋問。
“沒什麼,只是聯想到些東西。”楚風擺了擺手。
“時間太久遠了,不與你說太多,若是有機會,下次爹會讓你好好了解。”楚千秋開口道。
楚風見他不想多談,多半是害怕陷入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