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後來呢？”明山撇著嘴幫明佑擦眼淚，他已經原諒了父親，心疼他。
而明月別開臉靠在霍北川肩上默默淌淚，像是完全不關心明佑說的話。
明佑低下頭嘆口氣，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鼓囊囊的塑料袋子塞到明山手上，“後來爸爸一路流浪到寧城靠著撿破爛活著，再後來爸爸自己在一處廢舊院子裡開了個小廢品收購站，日子稍微好一點，爸爸想著可以回來找你們了····”
明山一鬆手，塑料袋啪一聲扣在地上，頓時從裡面散出幾沓用橡皮筋捆的整整齊齊的鈔票，全是十塊、二十塊、五塊、一塊的，大面值的很少。
明佑見狀慌慌張張下床，情急之下直接摔了下來，他來不及起來，跪在地上把錢往塑料袋裡裝，嘴裡唸叨著，“這些錢爸爸存了兩年，給小月和小山的·····”
“爸，你先起來！”明山心疼地蹲下去扶明佑起來。
明月轉過臉看到地上散落的油膩膩的零錢和明佑佝僂的身體，心頭一軟，咬著嘴唇把臉埋進霍北川懷裡放聲大哭。
霍北川輕撫著她的長髮冷冷看著明佑，眼神漠然，轉而低頭輕聲哄，“月兒，別哭壞身體，聽話！”
明月此刻心裡五味雜陳，既有找到父親的欣喜，又有得知他當年出走也是因為愛她和明山的開心，更有對已逝母親的惋惜。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霍北川，嘴角含著笑意哽咽道，“北川·····我爸爸是愛我們的，他是愛我們的·····媽媽····你聽到了嗎？”
霍北川心疼地給她擦眼淚，點點頭，“是，他是愛你們的，是好事，別哭，乖！”
“嗯，是好事！”明月拿衣袖擦乾眼淚，笑著點頭，“我不哭，不哭！北川，我有爸爸啦！”
“是，月兒有爸爸了，要不要過去跟他說說話？”霍北川低頭輕問。
明月想站起來，但她遲疑了，她為媽媽不平，一生只愛了一個男人卻到死都沒見到，一句對不起太蒼白無力。
“北川，我想回家！”明月咬了咬嘴唇不回答他的問話。
霍北川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需要時間越過心裡那道坎，他點頭，“好，我們回家！你去外面等我一下，好不好？”
明月起身悄悄看了一眼床前的明佑，低著頭出門。
霍北川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走到明佑身邊，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床頭櫃上。
雙手插兜，語氣清冷，和剛才跟明月說話的語氣天壤之別，“你暫時住到錦春園，我會派人照顧你的生活，錢你可以隨便花，就是不準打擾月兒，除非她願意見你。”
明佑看了一眼銀行卡，點了點頭，對著門口喊了一聲，“小月，你原諒爸爸，爸爸已經五十三了，身體不好，想多跟你和小山呆幾年！”
門外的明月愣了一下，秀眉緊蹙，她清楚的記得按照媽媽說的爸爸今年是五十五歲才對。
轉念一想也許她記錯了，或者他太激動說錯了。
霍北川出來馬上換上一臉溫柔，攬著明月的肩膀進電梯到了醫院大廳，遠遠看到聶炎在門口等著，身邊一輛黑色勞斯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