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淮在這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豐市,踏上了回青安縣的火車。
邢健站在路口,目送她離開,手裡的煙燒到手指還沒反應過來。
一個瘦高青年跑過來,越過他的肩看過去,嬉皮笑臉道:“邢哥?咋不送送顧姐?”
邢健把菸頭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回身,一巴掌拍在瘦高青年頭上:“回去,這兩天事兒多,還有場硬仗要打,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別一天瞎瘠薄打聽。”
瘦高青年嘿嘿一笑,撓了撓頭,想到即將要面對蔡瀾,還真有些怵得慌。
他道:“邢哥,咱真和蔡瀾撕破臉啊?他要動起手來,咱這邊可沒人扛得住。”
邢健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狠色,大步往回走,冷聲道:“那便看看,誰的骨頭硬!”
既然顧月淮信任他,那他自然不能讓人失望。
*
顧月淮回到青安縣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她下了火車,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情倒是放鬆了許多。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汽車了,好在青安縣距大勞子生產大隊不算遠。
顧月淮也沒休息,大步流星往家走。
約莫兩個小時後,大勞子生產大隊就映入了眼簾中,顧月淮才剛準備鬆口氣,就看到一道道亮光挪動,都這個時間了,大隊依然燈火通明,像是出了什麼事。
顧月淮眉頭緊皺,加快步子跑了過去。
當她看到顧家院子外時,不好的預感得到了印證。
顧家院子外面橫躺著一個人,身上臉上還蓋著白布,夜色中有些滲人。
事情像是鬧得很大,王福,王培生,黃鳳英,甚至雷大錘,居然都站在門口,幾人面色嚴肅,比那天聽到黃晟強姦白玫還要嚴肅數倍。
而院內,顧家一大家子人也都在,不過,臉色都煞白如紙。
“老顧,你說說這事兒咋辦?”王福吧嗒了一口旱菸,聲音十分沉重。
顧至鳳有些慌神,他攥了攥自己的衣角,上前看了看蓋著白布躺在地上的人:“支書,這,這不可能吧?我兒媳婦她就是去治了個感冒,開了個藥,其他啥都沒幹啊!”
王福苦笑:“老顧,這人都躺這兒了,你摸摸,看涼透了沒?”
“我,我沒有,不是我。”白玫髮絲凌亂,她眼眶通紅,死命搖著頭。
殺人是要坐牢甚至償命的,她只是卻幫人看了個小小的感冒,人怎麼會死呢?
“別怕,小玫你別害怕,我在呢。”顧亭淮緊緊把白玫抱在懷裡,不讓她去看地上橫躺著的屍體,他臉色凝重,沉得像水,不過,目光卻死死盯著人群中的黃晟。
黃晟臉色悲痛,高聲怒道:“不是你又能是誰?老李發燒,找你過來看病,吃完你給的藥就不行了,你算算離你走才過去多長時間?我親眼看著他嚥氣的,還能有假?”
雷大錘領著一眾民兵隊的人,虎視眈眈盯著顧亭淮和白玫。
他粗聲嗓子道:“說那麼多幹啥,直接讓我把人帶走,送局子裡去,她要真是隨便給人看病,把人給害死了,那就一命償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