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抽了一口旱菸,古怪地看向晏少虞:“是呀,柳枝大隊,聽你口音可不像這兒的人,後生,你哪兒來的?是入贅到大勞子生產大隊了?”
他目光打量了晏少虞一眼,暗自點頭。
這倒不是胡亂猜測的,畢竟他背上的姑娘明明白白本地人,長得又漂亮,這樣的擱哪個大隊都是香餑餑,可偏找了個外地人,這後生倒是俊,被人家姑娘看上也正常。
顧月淮截斷了他的話題,問道:“叔,前兩天不是知青下鄉插隊了嗎?你們柳枝大隊的知青都安頓好了?知青點在哪兒呢?”
中年男人一愣,狐疑道:“你問這個幹啥?”
顧月淮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晏少虞的下巴:“你看我男人,他就是來我們大勞子生產大隊下鄉的知青,他弟妹就來了柳枝大隊,這回正好過來,還能順便探探親哩。”
聞言,中年男人微訝,詫異地道:“知青下鄉這才沒幾天,你們結婚倒是快。”
顧月淮淡笑不語。
他們倆在山上這麼多天,孤男寡女,說清白只怕沒人信,要不說是夫妻,那可就成作風問題了,他們倒是能拍拍屁股就走,但少殃和少離還在柳枝大隊,免得遭人白眼。
七十年代的鄉村,輿論的威力還是很強的。
晏少虞不知也是這麼想的,還是心思都在弟妹身上,也沒出聲反駁。
中年男人道:“柳枝大隊條件差,這回來的知青不多,統共就五個,都在知青點呢,不過知青點早荒了,前兩天下雨,還塌了,聽說一個知青被砸著受傷了。”
晏少虞面色霍然一變,眉眼犀利如刀鋒:“受傷?是誰?”
顧月淮也皺起眉,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這輩子的事和上輩子的事已經出現了偏差,那時候晏少殃和晏少離都沒來柳枝大隊,自然也沒發生知青點坍塌砸傷人的事。
說起來,大勞子生產大隊的知青點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中年男人被晏少虞的氣勢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不……不知道呀,我也是聽人家說的,那些知青來了就天天收拾知青點,我都沒見過他們。”
話音落下,晏少虞臉色愈發陰沉。
中年男人縮了縮脖子,指著遠處道:“支書就住那兒,你們去吧!”
說完,他就匆匆忙忙折回去,跑遠了。
顧月淮回頭看了一眼,與晏少虞道:“你冷靜一點,咱們先去找支書,然後再詳細問一問知青點的事,這事兒別人不清楚,支書肯定是知道的。”
晏少虞沉默了片刻,大步朝著剛剛中年男人所指的房子走去。
支書一家顯然是睡了,屋裡黑漆漆一片。
顧月淮讓晏少虞敲門,旋即又把剛剛在中年男人家門口說的話喊了一遍,不多時,一個年紀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披著衣服出來了,手裡還提了煤油燈。
他眼斜鼻塌,一看就不是那種正派人,讓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太好。
他皺眉看了看晏少虞:“你們是大勞子生產大隊的?”
再抬頭時,就看到了趴在晏少虞肩頭的顧月淮,煤油燈映射下,顧月淮眉眼如畫,唇紅齒白,帶了些許嫵媚的美感,男人一愣,眼神都有些發直。
他可從沒見過長得這麼俊的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