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陸奢才換了一個姿勢，他有些頹廢地躺在墊子上，四肢張開，呈現一個大大的‘太’字。
好無聊。
他快無聊到冒煙了。
有時候沈重會來陪他看看書或者玩玩具，把他當孩子哄，可往往才哄到一半就要接電話。
“有良。”
還是沈重喊了趙有良一聲。
趙有良這才回過神，他轉頭朝發聲處看去，只見沈重正站在衛生間門口，手裡端著面盆，裡面放著洗乾淨的衣服。
衣服都是陸奢換下來的，沈重親力親為，從來不肯機洗。
沈重也很久沒看到趙有良如此呆滯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下，
“陸奢很無聊，你陪陪他。”
陸奢，“？？”
沈重果然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啊，就連自己無聊他都知道。
等等。
趙有良？
陸奢這才看到站在門口一臉見到外星人的趙有良。
他也成熟了呢，連發型和衣品都變了。
陸奢是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夢到趙有良，這劇情也太連貫了吧？
趙有良的表情有點呆，目光跟著沈重走，直到沈重將溼衣服丟進烘乾機，按下開關，機器運作起來後，趙有良才回過神，
“老大，沒想到你居然賭贏了。”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明明當時請的最專業權威的專家過來都說陸奢甦醒的幾率很低。
‘很低’只是一種含蓄的表達方式，言外之意就是沒希望了，別折騰了。
可沈重不死心，愣是苦苦支撐了兩年多，沒想到真讓他等到了！
趙有良熱淚盈眶，他為沈重高興。
不過，這個醒過來的陸奢怎麼看上去有點傻？
趙有良想到之前他查找過的一些資料，上頭說植物人即便甦醒也會留下各種後遺症，身體和大腦的退化都是正常現象。
他瞧著陸奢的表情，有點像大腦退化的樣子。
“陸奢。”
陸奢看著趙有良，眼睛一眨不眨。
天哪。
太真實了。
兩年後的趙有良大概就是這樣，就連眼角的笑紋都比以前加深了一道。
這夢做的……簡直能拍電視連續劇了！
趙有良生怕嚇到陸奢，他慢慢放下手中裝水果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個柑橘，笑眯眯地望著陸奢，
“你別害怕，我叫趙有良，是你跟沈重的朋友。”
“想不想吃？可甜了。”
“我給你剝好不好？”
那口吻跟哄小孩子一樣。
陸奢滴溜溜轉了一下眼珠子，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反正是做夢，他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於是陸奢用力點頭。
趙有良鬆了口氣，連忙將柑橘剝好遞給陸奢。
陸奢剝開一瓣塞緊嘴裡，嗯，確實甜。
趙有良盯著陸奢的一舉一動，覺得新奇得不得了，這種感覺簡直就跟看活雕塑似的，
“好吃嗎？”
陸奢點頭。
“再來一個？”
陸奢搖頭。
趙有良發現陸奢能夠很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願，看來哪怕智力退化也沒到痴傻的程度。
不過他的嗓子是怎麼回事？
趙有良趁著陸奢吃柑橘的空隙跑去問正在忙碌的沈重。
提到陸奢的嗓子，沈重面色有些凝重，“醫院查了很多次都沒查出問題，他們更傾向於是心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