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流出來，在他體內蔓延，如同病毒般不斷擴散，直至四肢百骸。
沈重面無表情地來回，似是想草草收場。
可終究是沒堅持到最後，他半途抽身離開，匆匆進了浴室。
陸奢躺在沙發上，聽著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身體車碾過似的疼。
唉。
陸奢在心中嘆口氣，沈重果然很生氣。
他是不是做錯了？
陸奢之所以偷偷定宿舍就是怕沈重不同意，可現在鬧得如此不愉快也不是他想要的。
好一會兒都沒見沈重從裡面出來。
陸奢想清楚了，如果他的執意住校會破壞他跟沈重之間的關係，那還是不住了。
“沈重……”
陸奢在外面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裡面無應答。
“如果……你不想我住校，我就不住了。”
“明天就去把東西搬回來。”
陸奢是真心的，住校有住校的好處，先前陸奢說的那些原因也不都是藉口，但這些遠不及他跟沈重和和睦睦更重要。
浴室的門打開了，沈重從裡面走出來，整個人熱氣騰騰的，就是臉色還不太好。
陸奢走上去拿走他手裡的毛巾，踮起腳，殷勤地替沈重擦拭頭髮上的水。
沈重一愣。
這以前可是他的工作，什麼時候輪到陸奢為他做了？
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沈重倒是沒制止陸奢的熱情，為了方便陸奢擦拭，沈重甚至配合地坐到沙發上去了。
陸奢見沈重這態度，心頭微微一鬆，有戲。
耐心地擦拭，範圍包括脖子、耳朵、頸後，陸奢一個地方也不放過，擦得格外仔細。
“我不住校了。”
“以後天天回來，反正也不遠。”
陸奢似乎下定了決心，
“東西明天我叫輛出租車搬回來。”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沈重的聲音微微沙啞，“你是為了讓我不生氣才決定不住校的對不對？”
陸奢沒吭聲。
確實是這樣。
“陸奢，我生氣是因為你住校嗎？”
“當然，也有這個成分，可如果你直接來跟我說，我不會生氣。”
他只會難過。
可現在，他是生氣加難過。
沈重說著說著又忍不住要生氣，陸奢居然告訴何載生也不告訴他，他們之間難道還不如他跟何載生親近嗎？
“你明天就住到學校去。”
沈重猛地起身往樓上走去，他不再看陸奢，背影冷然而憤怒。
陸奢鮮少見沈重如此發火，不敢上前，在原地呆站了半天。
片刻之後，陸奢才鼓足勇氣上去敲門。
裡面無應答，房間也被反鎖了。
無奈，陸奢只得回到自己房間。
陸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明明他的身體累得不行，可腦子不肯停下來休息。
半晌，陸奢決定給沈重發信息道歉。
——對不起，我錯了，我應該跟你商量，不該擅作主張……
他編輯了一長串的小文章，編好之後反覆查看反覆修改，總覺得哪裡說得不好。
恰巧這時，沈重打開跟陸奢的聊天界面。
對方正在輸入中……
十分鐘後。
對方正在輸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