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術心頭一驚，想到周家，頗怨恨地盯著陸奢的方向，“好，我道歉。”
“不就是道歉嗎？反正我早就沒臉了。”
周術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厭的神色，整個人很有幾分孤立無援的破碎感，這讓孫況不禁心軟，
“不會讓你白道歉，我會彌補你。”
周術微微仰著脖子，眼尾含著一絲溼意，他現在學乖了，很懂得在什麼情況下對孫況示弱來博取他稀薄的憐憫。
孫況拍了拍周術的肩膀，“去吧。”
陸奢才剛剛坐到沈重身邊，就見到周術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他立馬警惕。
沈重也看到了，不過他比陸奢鎮定，四平八穩地坐著。
周術在走過來的短短几步中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既然要出醜，他自然得拿回點東西。
‘撲通’
周術一下子跪在地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驚到，就連孫況也皺起眉頭。
說好只是口頭道歉，周術跪下來做什麼？
陸奢顯然也沒想到周術會一見面就給他這麼個大禮，反而被周術弄得不知所措，
“你幹什麼？”
周術低著頭，聲音幾分哽咽，“陸奢，我知道錯了。”
“我傷害了你，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吧，我任憑你處置絕無二話。”
陸奢知道周術這話不過說說，他真上前打罵對方，反而落人口實。
現在是陸奢受了傷害，卻還要被壓著原諒，他心中很不舒服。
陸奢陡然轉臉看向沈重，目光中帶著幾分埋怨，“這就是你今天叫我來的目的？”
“讓周術給我道歉？”
“你問過我需要嗎？”
他壓根不需要道歉，只是不想看到周術這個人，他無法原諒，也不打算做點什麼報復對方。
可現在倒好，似乎無論孫況、周術還是沈重都在逼著他原諒。
周術聽陸奢這話裡並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連忙磕頭，“陸奢，我真的知道錯了……”
陸奢見他不僅下跪還磕頭，嚇得連忙往旁邊避讓，
“我又沒死，你磕什麼頭？”
這簡直是道德綁架，逼著他原諒。
周術陡然抬頭看向陸奢，面上縱橫著淚水，看上去柔弱而無助，令人看著不忍，
“你既然不相信我的真心，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說完，他抬手狠狠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
那臉瞬間就紅了。
緊接著又第二耳光。
左右開弓。
周術接連扇了四五下眾人才從驚愕中回過神，孫況眉頭深皺，他是不是把周術逼得太狠了？
“住手！”
周術卻充耳不聞，他的目光只死死盯著陸奢。
陸奢有種被瘋狗咬住的感覺，怎麼都甩不掉。
現在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視著陸奢，讓陸奢感覺他再不喊停，他就要成了罪人。
陸奢狠狠閉上眼睛，“別打了。”
儘管他心中不願意，卻被對方逼著不得不原諒。
周術也是個狠人，說打是真打，他對自己的臉沒有一絲憐惜。
陸奢喊停的時候周術的臉已經被打得通紅浮腫。
陸奢無奈開口，“我原諒你了。”
沈重全程都在冷眼看著周術，將周術的小伎倆瞧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