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術乖乖地爬上床，睡到床的內側，孫況翻了個身把他抱住，“想知道你姐姐跟我說什麼了嗎？”
之前面對收購問題簡直如同刺蝟的周術此刻卻彷彿已經喪失了一切鬥志，
“不想。”
在經歷過死亡的威脅後，他第一次覺得財富什麼的都是浮雲。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大姐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我都聽她的。”
周術低垂著眉眼，卷而長的睫毛靜靜覆蓋住眸中的情緒，他現在已經沒力氣去爭那些。
何況，他也不具備力挽狂瀾的本事。
孫況能救自己一命就不錯了，他不該對別人要求太高。
儘管知道周術可能聽不懂，但孫況依然摟著他耐心地跟他分析周家目前的處境以及合併後的好處。
“……你是我的人，我不會虧待周家，信不信我？”
不知道是不是孫況剛剛救過自己，還是別的原因，這一刻周術是相信孫況的，
“我不信你又能怎麼樣？”
“是我自己沒能力。”
如果他真的要怨，只能怨他自己，是他沒有承擔起振興周家的擔子，反而走歪門邪道，比如當孫況的情人。
這種行為無異於飲鴆止渴。
現在哪怕是惡果也該他嘗。
孫況沒有再多說什麼，“阿術，我會證明給你看。”
這是孫況第一次在獨處時親暱地叫他小名，彷彿他們就是很恩愛的情侶，這種錯覺讓周術心頭一陣酸楚。
在孫況看不到的地方，周術淚流滿面。
他不知道自己哭的是即將不復存在的周氏還是死裡逃生的自己？
儘管周術不想讓孫況察覺，孫況還是從他抑制不住微顫的肩頭感應到，不由得探手摸過去。
摸到一手水。
“阿術。”
孫況強行將周術的臉扳過去，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上，
“你哭什麼？”
“周氏並不是不存在了，他只是換了個形式存在。”
“只有併入孫氏，你的那些叔伯才不敢覬覦，懂嗎？”
“這是一種變通，並不是把周氏變賣了，它依然是你父親的心血，將來你有能力了，我會把它還給你。”
“你若不信我，我可以白紙黑字……”
周術一把捂住孫況的唇，“別說了。”
他顫著聲音制止孫況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他就會控制不住地愛上孫況了。
很奇怪的，明明之前他恨孫況恨得要死，可此時此刻，孫況卻成了他最信任最依賴的那個。
也許是因為孫況救了他，也許是因為他走投無路。
這種感情周術也不確定是不是愛，“我信你。”
孫況低頭親吻周術的唇角、眉梢，“別哭了，早點睡。”
“嗯。”
大約是累壞了，周術抽泣著就慢慢沉睡過去。
孫況眸光投向虛空處，周家恐怕要不太平了，他得好好規劃一下，爭取花最少的錢收回周氏的七成股權。
孫況明面上沒有對周氏下手，但資金鍊中斷，再讓一些合作商上門鬧事。
短短一週，周氏負面新聞不斷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