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奢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門口蹲著個黑影,他先是一驚,待看清對方是誰後才鬆口氣。
“丁律,你怎麼會在這兒?”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此時的丁律應該在加州有幾項重要活動正在進行時。
丁律原本臉埋在膝蓋裡,聽到陸奢的說話聲,他這才抬頭朝對方看去。
走廊裡的感應燈亮起來,照見丁律風塵僕僕的樣子,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陸奢,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須臾,陸奢嘆口氣,他上前打開門,“進來吧。”
說實話,丁律如今這股執拗勁兒倒是真跟沈重有幾分相似。
有時候他也能在丁律身上看到沈重的影子,而且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丁律如今就連發型也模仿著沈重的樣子來,他的目的是什麼,聰明如陸奢,又怎麼會不知道?
“小丁,我們談談。”
丁律知道陸奢想要談什麼,“你想要說服我,可如果你說服不了我呢?你會接受我嗎?”
丁律不繞彎子,單刀直入地將問題拋給了陸奢。
陸奢去廚房煮了一杯咖啡給丁律,可丁律說他現在不喝咖啡了,喝茶。
於是陸奢又耐著性子給他泡了杯茶,“這不是接不接受的問題。”
“是我已經沒有能力再愛別人了。”
“這樣不負責任的事情我不能做。”
丁律雙手握著那杯茶,讓熱氣在他臉上燻開,他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如果我不要你愛我,不要你回應我,你還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嗎?”
他聽何載生說了陸奢立下遺囑然後打算獨自去旅行。
到底是什麼樣的旅行需要立遺囑?
丁律不敢想。
陸奢幾乎沒有猶豫,他緩緩搖頭,“不願意。”
丁律心頭一痛,“你為何如此狠心?”
陸奢只希望自己的一時狠心能換得丁律的徹底解脫,
“我是個自私的人,除了我自己以外,我不會顧慮任何人的感受。”
“你跟著我,只會讓我覺得困擾。”
他沒有提及丁律這些年在娛樂圈打下的江山,如果他說了只會讓丁律覺得自己在關心他。
他不要丁律還存在一丁點的幻想,他要徹底斬斷丁律對自己的情感。
“丁律,在我心中,你是你,沈重是沈重,你們不是同一個人,也不可能是。”
“當初我之所以幫你,並不只是因為你長得像沈重,而是你夠努力。”
“我看得出你有上進心,是個好苗子,將來會為公司賺很多錢。”
“……”
聽著陸奢那些錐心刺骨的話,丁律感覺自己的心正在被凌遲,一片一片的肉割下來,鮮血淋漓。
他的眼睛被熱氣燻得痠疼,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你怎麼如此……鐵石心腸?”
丁律捏緊手中的杯子,恨不得將它捏碎,
“這麼多年了,你的心就不曾被我焐熱過嗎?”
他以為給了陸奢一定的空間和距離,會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淡忘過去和感知自己的好。
可陸奢跟石頭一樣,毫無感情,毫無溫度。
他努力了這麼久,也不曾有機會靠近陸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