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買到最近時間的火車票,也是兩小時之後的了。
只能先四處逛逛。
但這個年代的火車站一目瞭然,除了一個國營供銷社,什麼都沒有。
供銷社裡主要是一些方便攜帶的酒水、麥乳精、罐頭之類的東西。
於衛民幹看著架子上的茅臺酒眼饞,可惜手裡沒有酒水票。
他女婿已經給他買了十來瓶,但是,相比他的野心,遠遠不夠!
旁邊兒,一個打扮時尚的中年女人正在買酒。
“同志,幫我拿兩瓶茅臺、兩桶麥乳精,再來一斤雞蛋糕。”
女人說著就去掏兜,她的錢票都拿手絹包著,厚厚的一沓兒。
剛把手絹打開一半,側面突然衝過來一個壯年男人。
伸手一把搶了錢票,另一隻手一巴掌就朝著中年女人臉上扇了上去。
嘴裡罵罵咧咧:“你這婆娘,不是不讓你亂花錢嗎?怎麼就是不聽呢!又想買多少東西貼補孃家!”
供銷社裡的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售貨員看是家務事,兩口子打了起來,也不著急拿東西了。
中年女人臉上五個手指印火速腫了起來,顯然是被扇蒙了。
男人大踏步轉身就要離開,動作毫不拖沓。
於衛民……
於悠……
就問,火車站撞到騙子行騙怎麼辦?
這個男人看著比地上的女人得小上十歲吧!像兩口子嗎?
女人穿的是一身燈芯絨的棉襖棉褲,整潔乾淨,一看就條件不錯。
男人穿的是深藍色的棉襖黑色的褲子,上面不少汙漬,很邋遢。像兩口子嗎?
父女倆對視一眼,於悠果斷伸出腿,男人沒有防備,被絆了個馬大趴。
於衛民上前用膝蓋壓著後背,胳膊反剪,把男人擒住。
呵斥道:“你搶‘翠花’的錢幹啥?”
男人:“趕緊放開,翠花是我媳婦兒,那是我家的錢。”
中年女人莊慧反應過來,跑過來一巴掌扇在男人臉上。覺得不解氣,又連扇了兩個。
“我呸,你才是翠花!這是個騙子,冒充我男人,大家誰幫忙去叫下公安。”
男人還想掙扎,於悠一腳踩了上去。
得,徹底動彈不了了。
周圍人這才反應過來,十分震驚。他們都被騙了,這根本就不是兩口子。
“真是活久見,還能這樣?”
“可不咋地,這騙子得嚴懲,否則誰還敢一個人出門。”
直到公安來了,男人被帶走。於悠已經忽悠著供銷社的經理在門口張貼了防騙、防拐賣的宣傳單。
裡頭還詳細寫了幾種騙術:借錢、換假錢、冒充親人、碰瓷兒……
旁邊還配著於悠簡單的簡筆畫。
被壓走的壯年男人看到後一臉絕望。
今兒真是碰到硬茬兒了,簡直是走騙子的路,讓騙子無路可走!
莊慧非得買點東西感謝下於衛民父女倆。
於衛民嘴裡說著不要,眼睛卻直盯著茅臺酒,眼神兒不要太明顯。
莊慧立馬買了兩瓶塞了過來。
供銷社的經理也包了一些雞蛋糕。
“辛苦這姑娘幫我們做宣傳單了。否則,這麼下去,誰還敢在火車站買東西。”
父女倆一人拎著茅臺酒,一人拿著雞蛋糕,這才出了供銷社,去站臺等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