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雖然沿海城市的溫度並未降低多少,可見到滿地的落葉也能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於悠拉開窗簾,細數著時間。
秋天到了,年關就不遠了,珠州的事兒可不能拖到年後。
好在陳家村的人比她更著急,自從陳瑞知道自己為了躲他們把腦袋捂出皮膚病之後,利索地換了個高級病房,還把之前充場面的保鏢請回來。
誰也休想打擾他養病!
沒辦法,陳村長只能又掛著一張老臉求到於悠面前。
身後跟著幾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有老有少,於悠只覺得房間裡進了幾百只烏鴉。
她按了按眉心,不悅地看向村長,“這是什麼意思?”
“於老闆您可憐可憐我們,我們家就只有耀祖一個男丁,剛娶了媳婦,小孩兒都沒要呢,就要去坐牢,一輩子可就毀了呀!”
“他打人是他不對,讓他跪下磕頭道歉都成,求求你們高抬貴手,別讓他進牢子。”
於悠瞭然。
這是奶奶、外婆、媽媽、姊妹還有妻子都來了。
打感情牌。
陳村長也不好偏幫,心裡頭卻還是向著本村的人,小心翼翼道:
“耀祖已經去投案自首了,但公安的人說,事情鬧得太大,影響惡劣,說要重判呢。”
“於老闆,娃娃不懂事,已經知道錯了,陳秘書那邊我們也找不到人,您看這事兒您能不能做主?”
於悠挑眉,示意他們先把要求說來聽聽。
陳耀祖的母親一聽有門,連忙開口:“公安說了,咱們可以私下調解,小陳秘書受傷的醫藥費啊,營養費什麼的,我家全出,只要於老闆你和小陳秘書高抬貴手,我親自提著他來道歉,是打是罵你們說了算!”
“還有村裡拆遷的事兒,我們全聽阿公的,一定安分守己不鬧事,也不提別的要求了。”
鬧了半天,還是想大事化小。
可陳瑞的棍子可不能白挨啊。
於悠的思路清晰的很,雖說她提出的倒像一回事兒,可仔細盤算下來,他們還是佔了便宜。
“如果我記得沒錯,起初的拆遷條件就已經很優厚,是陳耀祖沒搞清楚狀況,肆意加碼,所以不論私不私了,你們也沒要求可提,即便提了我也不會答應。”
“其次,陳耀祖有沒有悔意我相信大家心裡都有數,道不道歉的意義真的不大。”
“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到底憑什麼以為還能和我談條件。”
她的語氣並未有多慷慨激昂,反而十分平靜,像是敘述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一般。
以前寫論文之前那些數據比這邏輯不知道要亂多少倍。
想把她繞進去?
沒門。
於悠面不改色地將她們的話全都擋了回去,哭聲戛然而止,各個面面相覷。
她看向進退兩難的陳村長,“所以陳村長,你們村還想不想拆?”
“還是要拆的。”
他不能為了陳耀祖一家犧牲村裡大多數人的利益,更何況還牽扯到旁邊兩個村子。
一旦連累的大家都走不了,那可就是幾輩子不死不休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