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廣寧公主短促地驚叫一聲,便叫不出來了,冷風灌進嘴裡。
緊接著,抱著她的人掉在歪脖樹上,緩衝了一下,“嘭”的一聲悶響,砸在地上。
衝擊力讓她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五臟六腑被震得移了位,胸口和骨頭髮疼。
“咳咳……咳……”
廣寧公主猛地咳嗽幾聲,緩過來之後,看清身下的人,瞳孔一緊,只覺得毛髮倒豎,翻身往旁邊倒去。
譽王吐出一口鮮血,腦袋暈眩,昏厥了過去。
廣寧公主看到鮮紅的血從譽王身下流淌出來,嚇得臉色慘白,猛地爬坐起來。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和譽王並沒有掉下崖底,而是掉在一塊石臺上,一抬頭便能看到崖頂,以及一棵歪脖樹。
她腦子裡陡然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譽王是故意抓著她摔下山崖,這裡的高度,以及這棵歪脖子樹,全都是他算計好了的。
可她不知道譽王好端端的,為何要抓著她墜崖,故意身受重傷。
為了娶她嗎?
下一刻,廣寧公主否定了。
譽王絕對不止是帶著娶她的目的,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想到這裡,廣寧公主毛骨悚然。
這樣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對自己下狠手的人,充滿了危險,讓她害怕。
廣寧公主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走,可這兒往上是陡峭的山壁,下面是萬丈深淵。
她上不去,也下不去。
廣寧公主無助地看向譽王,只見他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裡。
她害怕譽王死在這裡,她絕對也活不了。
她靠近了,緊張地喚道:“殿下,殿下?”
譽王昏昏沉沉間,聽到一道模糊的聲音,像是在耳邊響起,又像是從記憶深處傳來:“小郎君,小郎君?”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掐住了廣寧公主的脖子,像他當年奮力反抗掐住獵戶的脖子一樣。
譽王恍惚記得自己是拉著廣寧公主墜崖了,又像是身置十歲那一年冬獵,他追一隻銀狐摔下山坡受了傷,被獵戶給撿回去了。
獵戶見他生得好看,用藤蔓綁住他的雙手雙腳,不給他穿衣服,只給他穿了一條褻褲,用那雙骯髒的手撫'摸他,親吻他,他噁心得胃裡抽搐著嘔吐,磨滅了他身為皇子,身為男兒的尊嚴,莫大的屈辱湧上心頭,恨不得將獵戶千刀萬剮,可他卻無力反抗,任由他凌'辱。
在獵戶脫掉衣服,把他壓在身下,想要徹底弄髒他的時候,他內心的惶恐和絕望化為了濃烈的恨意。
手腕上的藤蔓終於被磨斷,他一隻手掐住獵戶的脖子,一隻手抓住石頭,狠狠地砸在獵戶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