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黎斐跟隨團隊飛往全國各地的城市巡演,走的前一晚,特意到醫院去見過傅零珩。
白皙的小臉難得對他露出淺淡的笑意,長長的睫毛下,是她清澈透亮的杏眸。
她說:【傅零珩,我認真考慮過我們的婚姻,說實話,這三年來我過的一點也不開心,你總是讓我一個人守著那間空蕩蕩的房子,你讓我覺得我是這個世上最失敗的妻子,即便這中間的種種誤會都是黎婉自導自演出來的,可我也覺得疲倦。】
【我想,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吧,你我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彼此究竟適不適合對方。】
她字字未提離婚,可字字落在傅零珩耳朵裡,卻字字都給他一種隨時要離開他的感覺。
當時,傅零珩眼底沉如點墨,就那般靜靜的看著她,沒說話。
“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黎斐此刻被他強勢禁錮,後背抵在車門邊。
一米八六與一米六五的身高差距,足夠讓她整個人顯得嬌小無比。
“我很冷靜。”
男人俊美無匹的容顏在燈光映襯下愈發鬼魅,。
他低頭看著她,眼神很深,聲音磁性沙啞:“黎斐,你以前明明很喜歡我的。”
那些她曾經沒有親手交給他的信,這段時間他都認真看過不下二十遍。
原來年少時的她對自己的感情已然根深蒂固,只怪他被蒙上了眼,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光。
“一段長期沒有得到回應的單戀,總不能一直存在吧?”
黎斐抬頭,對上他微紅的眸,“以前,我也沒有親口說過喜歡你......傅零珩,如果我說......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你會怎樣?”
不喜歡了,會怎樣?
會發瘋,會失去理智嗎?
答案顯然是會的。
因為,黎斐這一秒就在傅零珩那雙漆黑的眼睛裡看見了難以抑制的瘋狂,還有......他眼角那顆無聲無息滴落的淚。
他眼睛乾澀,整個人猶如被拋屍荒野般無助,心臟彷彿被狼群奮力撕扯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的聲線帶著幾絲顫抖:“除了想辦法讓你重新再愛上我,我還能怎樣?”
“就當我求你,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這是黎斐從未見過的傅零珩,他一向是驕傲的高不可攀,任誰見了都得恭敬的喊他一聲傅總,但現在卻願意放下身段,卑微的祈求,只為她能夠留在他身邊……
人流如潮的長街,有零零散散駐足觀望的。
黎斐儘量斂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心口一點點往下沉,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兩下就溼潤了。
一張開嘴說話,才發現嗓子早已哽咽,像是喉嚨裡堵塞了團棉花:“你......認真的?”
“認真的。”
傅零珩輕聲應著,暗啞的嗓音好比受傷的野獸在嗚咽。
他垂眼,頎長的身軀緊繃成一條僵硬的弦,感覺只要輕輕觸碰一下,就能輕易將它折斷。
黎斐盯著他看了數十秒鐘,終於緩慢而艱難地收回視線,轉過身,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男人側目,凝視著她若無其事系安全帶的模樣,薄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心臟處的疼痛更甚,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