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秦嶺後，馮寶寶和張楚嵐就近找了個賓館住了一夜。
關上房間的門，他才稍微鬆懈了一些。
他緩步走到窗戶邊，將腦袋探了出去，兩隻眼睛激光似的掃視著四周。
沒有異常。
關上窗戶，拉起窗簾。
張楚嵐又躥到門邊，耳朵貼在門上。
半晌後，他鬆了口氣，耷拉著肩膀坐在靠窗的床上。
“混球兒太過敏銳，這一路我都不敢放鬆，真是累死了。”
好在王震球跟著師叔走了，沒理由暗中轉道跟蹤他們。
馮寶寶歪了歪腦袋，問，“有道士在，你怕什麼？”
張楚嵐卻覺得驚訝，“寶兒姐，為什麼你這麼相信師叔？”
“我說過的，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氣味。”馮寶寶頓了頓，撇嘴，“除了大塊頭。”
顯然，巴倫給馮寶寶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張楚嵐默然，“所以是因為師叔的氣味？”
馮寶寶想了想，說，“算是吧。
其實，大多數時候道士身上沒有氣味，只偶爾會有些。
她的氣味讓我覺得很親近，就像……嗯……
該怎麼描述呢？”
馮寶寶糾結的摸著下巴，旋即眼睛一亮，一錘掌心。
“樹林！對！就是樹林！我喜歡嘞！”
包容，無害，純淨。
馮寶寶又想了想，果斷的將‘無害’劃掉。
道士太兇嘍！
不適合，不適合！
哎呀呀，她可真機智！
馮寶寶驕傲的仰起腦袋。
張楚嵐唇角微動，寶兒姐又間接性機智起來了。
“對了，寶兒姐，山洞裡那個朱迪撲到你身上的時候，我似乎看見了一點藍色的光。
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馮寶寶將右手抬至耳邊，成爪狀。
“就像是這樣一隻藍色的手，碰到了我的腦殼。
然後，我就覺得我腦殼疼，很疼很疼。
疼到我沒有辦法去注意其他的東西。
上一次這麼疼……還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時候。”
張楚嵐坐在床上，上身微微前傾，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面上的表情極為複雜。
沉思和費解交匯在一起，使他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巨大的疙瘩。
他想了想，仰起頭問，“寶兒姐，你以前見過她嗎？”
“沒有，”馮寶寶撓了撓耳下，篤定道，“肯定沒見過！”
聞言，張楚嵐更費解了。
這就怪了！
那個時候他明明看見朱迪動了一下，將子彈給擋了下來。
總不能是她突發善心吧？
就算突發善心也不能連命都不顧吧？
或者說，朱迪背後的人不想寶兒姐死。
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繞那麼大的一個圈子將他和寶兒姐引過來，給他們挖了個大坑，還不想傷害寶兒姐？
藍色的手……
這讓他聯想到了呂家的明魂術。
難道呂家也在其中渾水摸魚？
張楚嵐無力的抬手撐住額頭，深吸了一口氣。
“寶兒姐……”他低聲道，“如果說……
如果說我們都護不住你，你偷偷跑去華東。
去找師叔，求她給你尋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