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傅景川開車帶時漾和瞳瞳一起去公司。
瞳瞳一路上格外興奮。
她已經接受了時漾不記得過去的事實，像個小大人一樣，興奮而耐心地指著沿途的街景給時漾介紹，像個盡職的小導遊。
這種興奮在輝辰大廈慢慢映入眼簾的時候變成了尖叫。
“媽媽，快看快看，那就是爸爸的公司。”
邊介紹還邊不忘跪坐起身趴到車窗前，手緊緊指著還隔著段距離的輝辰大廈，生怕時漾看不到。
驚喜驕傲的樣子讓開車中的傅景川也忍不住抽空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已經開心拉過時漾的手，趴靠在車窗前指著不遠處的輝辰大廈要她看。
時漾也順著她的意朝輝辰大廈看了眼，確實很輝煌氣派。
“整棟樓都是爸爸的呢。”
瞳瞳看時漾看過來，忍不住驕傲而盡職地對時漾介紹道。
時漾順著她的話笑笑道：“是嗎，那瞳瞳爸爸真厲害。”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反而是瞳瞳困惑地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時漾從瞳瞳的反應裡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無意識下用了“瞳瞳爸爸”這樣的字眼來稱呼傅景川，聽著有些生分，瞳瞳應是有察覺到了，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但要改口直接稱呼說“爸爸真厲害”又有種莫名的親暱在，她也還有點說不出口的不自在感。
她不想讓瞳瞳因為這個問題去糾結和困惑，很自然地和她轉開了話題：“瞳瞳經常來爸爸公司嗎？”
瞳瞳注意力果然馬上被轉移，很自豪地點了點頭：“嗯，爸爸只要一有空就會帶我來公司玩。”
時漾：“那爸爸要工作，瞳瞳在辦公室待著會不會無聊啊？”
瞳瞳搖搖頭：“不會啊。爸爸的公司裡有好多好玩的地方，爸爸忙的時候，我就和姨姨到處去逛。媽媽，我和你說，爸爸公司可大了，人也可多可多了，就是大家好像都很怕爸爸呢……”
“咳……”
傅景川輕咳了聲。
瞳瞳不解看向傅景川。
“誰告訴你大家怕爸爸了？”傅景川藉著等紅燈的機會，轉頭看向她，溫聲問道。
瞳瞳茫然地搖搖頭：“沒有誰告訴我。可是爸爸每次抱著我走過去的時候，大家本來都在說話的，一看到爸爸就一下子都不敢說話了。”
“那不叫怕爸爸。”傅景川糾正她，“那叫怕領導。換媽媽去，他們也會怕媽媽。”
“我覺得不會。”
瞳瞳邊說著邊忍不住看了眼時漾，“媽媽一看就不會兇人。”
時漾：“……”
傅景川扭頭看了眼時漾，難得在這個問題和瞳瞳達成了一致，輕點了個頭：“瞳瞳說得對。”
但為防止她給時漾灌輸錯誤的形象標籤，他還是很平靜地糾正了她一下：“爸爸也不會兇人。”
“可是爸爸不高興的時候比兇人還嚇人呢。”瞳瞳說，忍不住轉過頭和時漾說，“媽媽，爸爸不高興的時候就會這樣子……”
邊說著她還邊學了一個傅景川眉頭緊擰的樣子，竟意外地學了個九分像。
傅景川：“……”
時漾有點被瞳瞳皺眉的樣子逗笑，但到底還在車上，傅景川也還在，她沒好意思當著傅景川的面笑出來，只是微笑對瞳瞳說：“因為爸爸是大家的領導，就像學校的老師一樣，他要像老師管理整個班的小朋友一樣管理整個公司，如果爸爸不有威嚴一點，大家就可能會不聽爸爸的話，那公司就會和瞳瞳上學的班裡一樣，小朋友們都在互相說話不聽老師講課了，那大家在學校就會學不到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