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宥琛一大早起來就發了一通脾氣。
以至於人煙稀少的棲雲院又多添了幾分陰沉沉。
尤其是那些負責灑掃的僕從，遠遠經過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容都是緊繃的，生怕做錯點什麼事，就會沒了性命一樣。
只有顧若嬌滿心惦記著早膳。
她是半夜闖進棲雲院的，雖然藍翀已經交代下去她以後會在棲雲院做事。
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好像除了暗衛知道她的身份外，棲雲院裡的管事還不知道。
直到現在都沒有人領她去認人，更別說吃了。
所以她一通亂走，好不容易終於遇到個灑掃的丫鬟，激動地跑了過去。
“這位妹妹，你知道廚房在哪裡嗎？”
小丫鬟叫春芽瞧著也不過十一二歲，神情緊繃像是努力做出穩重的模樣，眸光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
“這位姐姐您是從何處來的？”
燕宥琛厭惡吵鬧，尤其是殘廢以後，最是見不人嬉笑打鬧。
是以棲雲院的僕從不多，尤其是婢女更是少。
唯有廚房留了幾個婆子和幾個幹細緻活的小丫鬟而已。
而他們得了藍翀的囑咐裡，平日裡只在幾個固定的地方活動，免得不小心惹了燕宥琛。
是以突然冒出來顧若嬌這樣一個貌如芙蓉，即便一身舊衣也難掩昳麗的女子，春芽免不了謹慎地問一句。
顧若嬌就把自己是新進來當差的事說了說，還趁機賣了下慘。
春芽是個心善的，聽說她居然在燕宥琛房裡做事，滿眼同情的望著她，就好像她命不久矣了的模樣。
然後好心道：“姐姐往北一路貼著右邊走，就能找著廚房了。”
顧若嬌大喜，連連道謝。
等到了廚房，灶火都熄了。
像侯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沒有主子的允許是不可以隨便開灶的，婆子也不敢隨便打破規矩。
幸好還有幾個包子。
顧若嬌也顧不上太多，配著蘸料小菜吃了個精光。
就這還只是七分飽而已。
顧若嬌摸著肚子，嘆氣。
這麼能吃，要真離開侯府，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能養得起這肚子的地方。
所以顧若嬌得努力留在燕宥琛身邊，只要平日裡不去惹他就行，像原身一樣苟在內院，等錢攢夠了，就去把妹妹贖回來。
所以吃飽喝足，她就要開始想想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了。
誰知思緒剛放開，藍翀就過來了。
“侯爺讓您過去伺候他。”
顧若嬌驀地就想起春芽瞧著她時那憐憫的眼神，頭皮就不自覺繃緊了來。
有心想問問藍翀情況，但見他面無表情公事公辦的樣子，就知道從他這裡是沒法下手的了。
到了蓼風軒，就見廊廡下，燕宥琛坐在輪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日晴空萬里日頭正好，正是散心的好天氣，可他偏偏就隱在陰涼處，讓他本就陰鬱的氣質又平添了幾分陰暗。
這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顧若嬌問系統：他怎麼了？
系統：昨晚藍翀把所有安神香都拿去給醫官檢查了，沒了安神香，燕宥琛睡不好。
顧若嬌就眨了眨眼睛。
其實燕宥琛也不是第一次失眠，以往點了摻了腐骨的安神香不也被疼痛折磨得睡不著，所以她覺得燕宥琛心情不好，應該跟失眠沒什麼關係。
估計就是單純的想拿人開刀而已。
等走近後顧若嬌就發覺，燕宥琛要刀的那個人就是她！
顧若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