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吧？”
莊寒握著她的手卻不敢用力。
粗糲的指腹小心翼翼地劃過已經凝固的血。
顧若嬌怔忪了一下，手指下意識瑟縮想要收回，卻被他牢牢地握住不放。
他沉默地看著她掌心上的傷口，因為低垂著眼簾，所以顧若嬌看不出他的思緒。
她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好一會，才聽他低聲道：“以後能少見他們嗎？”
他不希望她每見他們一次，就傷害自己一次。
她那個爸爸根本不知道她都在承受著什麼樣的痛楚！
可莊寒知道。
他也知道自己沒什麼立場說什麼。
他明白，她的童年過得並不好。
他只是希望，希望她能夠稍微疼愛自己一些，不要傷害自己。
顧若嬌這才聽出來，莊寒大約是以為是她渴望父愛，渴望親情。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會受傷，卻還是飛蛾撲火地靠近。
她知道自己該解釋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想笑。
心臟彷彿被泡在了蜜罐一樣，甜得讓她都不知道苦是什麼滋味了。
她控制著自己的嘴角，向他作保證：“嗯，以後非必要，我不會再見他們的。”
這是實話，等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後，顧若嬌就不會再見他們了。
她把自己兩隻傷痕累累的掌心都塞到莊寒手裡，要他心疼心疼她。
一邊又寬慰他：“我對這個父親沒有任何親情，我這次來是故意氣他老婆來著。”
然後把自己揭了顧父老底的事繪聲繪色的告訴了莊寒。
“夏姨這個人嫉妒心很強的，而且也很潑辣，手段也厲害，我那爸爸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高興地眉眼彎彎，像只偷了腥的小貓咪，傲嬌得幾根鬍子都翹了起來。
莊寒原本還不太贊同她這種傷敵又自傷的行為。
但見她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的樣子，卻忍不住跟著露出笑來。
“那一下擁有10萬的小富婆想吃宵夜嗎？”
顧若嬌立馬點頭：“要！要！”
天知道晚上那頓飯吃的多難受啊。
莊寒就知道她肯定沒好好吃飯，就開車帶著她去吃宵夜。
*
幾天後，顧若嬌在微博上看到了張隊那天問的拐賣兒童的案件後續。
犯人落了網，但死去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鏡頭裡是犯人落網被警方帶走的畫面，以及失去了親人而哭得死去活來的爸爸和媽媽。
其中女孩的家庭只剩下媽媽還在苦苦追尋她的孩子。
在得知自己孩子被拐賣後的遭遇後，這個孤獨的女人抱著孩子小時候穿過的衣服，因為失去了最後的希望而哭得撕心裂肺。
好幾次都哭暈了過去，一醒來就又開始落淚。
顧若嬌看得鼻頭直髮酸，心裡像堵著什麼一樣。
所以在看見莊寒後，忍不住撲進了他的懷裡。
莊寒身形微微一僵，隨後不太自然地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慰她。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如果沒有你，他們還會一直無望的追尋下去，或許直到死還帶著遺憾。”
雖然事實很殘酷，但終歸好過一輩子帶著遺憾生活。
而這也是他們人民警察的責任。